安步当车的稳重。
面对主持人的提问,他体面机敏的回答。
可……
江鹤年神色一顿,好像在台下看见了熟悉的人。
主持人没注意到他的一样,照常提问:“江老师,您是如何想到要设置主角重生改变命运这样前所未有情节的呢?”
江鹤年定睛一看,心中黯然。
是陆芷卉。
她怎么来了?
八年未见,她的头发全白了,眼眸越发深沉厚重,整个人更冷更沉,仿佛结霜的窗,让人看不透,却能知她脆弱。
“江老师?”主持人见他走神,提高声音问。
江鹤年回神,沉吟片刻道:“是来源于我做的一个梦。”
“我梦见自己过完了不幸福的一生,又得到了一次重来的机会,于是便把这个放在了《残章》中。”
江鹤年腼腆微笑,说到。
陆芷卉却知道,梦是托词,他只是借梦来说重生。
《残章》她看了,看了无数遍。
她或许要比江鹤年还要了解这部剧的细节。
因为这部剧不仅是江鹤年的处女作,还完全来源于江鹤年的生活。
陆芷卉每次看着主人公一遍遍的重生,一次次的弥补遗憾却又一次次的弄巧成拙,最终走向绝望的房梁,只觉每一段都有江鹤年的影子。
也有她的。
可这电影,她始终没读懂最后一幕。
“电影的最后,您并没有拍摄主人公上吊自杀的画面,只是将画面定格在房梁上缠着的绳子上,”主持人将陆芷卉的疑惑问出,
“请问主人公在故事的设想中究竟有没有死亡呢?”
观众们也竖起耳朵,想听原作者的解释。
江鹤年微微一笑,神秘道:“在回答之前,我想听听大家的理解。”
“哦?”主持人捧场,将目光放到观众席上,“那我们来听听观众朋友们的意见。”
一个女孩举起手:“我认为主人公死了。”
江鹤年歪头:“为什么呢?”
女孩年纪不大,攥着话筒的手紧张的颤抖:“因为他还爱,所以在多次改变无果后只能选择放弃自己的生命,来埋葬心中因爱而产生的绝望,这是他唯一的出路。”
江鹤年不置可否。
立刻有人站出来反驳:“我认为他没死!”
那人说出自己的看法:
“如果死了,自然会拍摄镜头,但是只拍到挂上房梁,便足以证明他并没有死。”
那人继续说:“更何况,他看向镜头时脸上的光从一线到一束到一面,我认为这是一种隐喻,代表他想通了。”
更多的人想要发表见解,但时间有限,主持人并没有一一给机会。
他问了两三个人后便看向了江鹤年:“那么原作者是否能为我们揭晓最后的悬念呢?”
江鹤年却只耸了耸肩,“无法挽回的爱不是好事。爱,便死;不爱,便活。”
陆芷卉眉头紧皱,听了这话,依旧懵懵懂懂。
采访很快结束,江鹤年走出电视台大门时,碰见了陆芷卉。
“好久不见。”
陆芷卉先打了招呼。
“嗯,好久不见。”江鹤年点头。
两人之间气氛尴尬,只有风静静吹着。
陆芷卉突然想到采访时主持人询问的那个无解的问题,“《残章》的结局,是死,还是活?”
江鹤年没想到她说这个,愣了一瞬,突然释然一笑。
“《残章》没有结局,”
他看向陆芷卉,眸光闪烁着,道:“陆芷卉,《残章》就是残章,别被困在里面。”
陆芷卉愣在了原地。
她双手攥紧,还想说些什么。
江鹤年却直接略过了她:“再见。”
他神色温柔,小跑到了停在对面的车边。
“你来啦!”
一个面容清秀的女人下车为他拉开车门,陆芷卉猛然回神,才惊觉这女人是褚薇薇。
“累不累?今天去吃铜锅涮肉,怎么样?”
“好!”
陆芷卉看着江鹤年与褚薇薇笑容甜蜜举止暧昧,突然知道了江鹤年话语的含义。
他们之间无法挽回,江鹤年的爱一次次将他引向绝路,所以,不爱她,才是最好的选择。
江鹤年坐上车,看着后视镜中陆芷卉的身影渐渐消失,终于坦然。
陆芷卉,再见。
窗外,电视台的大屏幕上,赫然显示着《残章》的名字,与褚薇薇的脸。
江鹤年心中一暖。
阳光在身上洒下一片温暖。
现在,我要迎接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