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郁兰汀竟然又从后视镜里看到这一幕,问她:“怎么了?”
盛菏擡眼的时候,郁兰汀的视线已经收回去了,于是她成功错过一个看到对方眼神的机会。
盛菏摇了摇头。
盛菏心想反正这种患得患失的心情你是不会懂的,一边又觉得自己好像真的有点无理取闹,万一人家那时候在加班顾不上她,又或者是早就睡了,只是朦胧间给自己回了条信息呢。
都说少女情怀总是诗,暗恋一个人的时候,是真的会因为对方的一举一动,一个不经意的小细节而喜怒哀乐伤春悲秋的。就像现在,盛菏的重点是她掐着零点钟的生日祝福怎么也会得到对方的一句询问,可是没有。
她甚至已经把要求放到最低,完全没敢想过郁兰汀会像顾盈那样回她一句诸如“零点祝福好有心啊”这种浮夸的回答。但直到现在,郁兰汀都没有再为此多少一句话。
就好像盛菏的做法,只是跟郁兰渚一样而已。
虽然他们确实一样。
郁兰汀可能是没有看见盛菏那个摇头,她抓住空隙又冲后视镜瞄了一眼,问:“怎么皱着眉?”
这下连郁兰渚都转过来探过半张身子看热闹,一转头也的确抓住了盛菏眉间的褶皱。他幸灾乐祸道:“古诗文没背好,明天要查吧?”
盛菏这学期不知道多少次揪着郁兰渚的耳朵跟他抱怨要背的科目真的太多,她头都秃了。
但今天这次,盛菏恹恹擡起眼:“不好意思,我还真背了。倒是你,实验做了吗?报告写了吗?论文过了吗?”
致命三连。郁兰渚既没做完,也没写完,猪队友连论文连数据都没处理好。自讨没趣,他转身回去,闷闷地抱起手臂开始在心里骂傻逼队友。
盛菏的眼皮子还没耷拉回去,刚好从后视镜里看见郁兰汀嘴边一闪而过的笑意。
她对盛菏和郁兰渚的斗嘴也好,打闹也好,好像都秉持着包容且不拉架的态度。盛菏再一次意识到郁兰汀的公平是来于此,好像在不久之前她还对顾盈感叹过,长大后才发现郁兰汀从小不劝架,是因为知道无论怎样都会对另一方有所偏袒,做不到公平,那就干脆不插手。
顾盈说郁兰汀是个聪明人。
她在盛菏面前夸郁兰汀的时候,盛菏的嘴角从来没放下过。现在想起来,就又不由自主的想笑。
盛菏抹了一把嘴角,果然扬起来了。
她又擡起眼睛,这次终于抓住了时机,看见郁兰汀从后视镜里望自己的眼神。
眼睛里面带着笑,好像是在说:开心了?
盛菏把手放下,露出自己笑眯眯的嘴角。于是那人放心地把视线收回去。
哎。少女情怀果然是诗啊!
到了郁家,郁兰汀的爸妈都在,看见盛菏时十分开心。郁兰渚在边上酸不拉几地说:“恐怕一推门的惊喜是你吧。”
盛菏心里一抖,还没来得及反应,先看见拄着鞋柜换鞋的郁兰汀偏头来笑她,看起来毫不介意的样子,反倒是觉得盛菏能凭一己之力得到这样的家庭地位很有趣。
郁兰汀换好鞋后过来拍拍盛菏的头,看见盛菏下意识缩起脑袋的反应,偏头笑了一下,对郁兰渚说:“你要是有明明这么可爱,那一推门的惊喜就是你了。”
盛菏在她看不见的角度狠狠瞪了郁兰渚一眼。郁兰渚自知失言,也没敢反驳。
没一会儿,从饭店订的热菜都上门了,郁叔叔又炒了几个大家都爱吃的菜,餐桌上摆的满满当当,看起来很是丰盛。
他们先在客厅切蛋糕,盛菏张罗着把蛋糕店送的生日帽往郁兰汀头上戴,后者闪躲了一下,被盛菏按住,“寿星就是要戴生日帽的。”
郁兰汀听后,身子顿住了。盛菏站起来居高临下地把那顶纸帽子往郁兰汀头上放,因为够高,她看见郁兰汀原本低着的眼帘抖了一下,忽然擡起。
她们凑地很近,盛菏一下子就看出来郁兰汀眼中的幽怨。
盛菏手抖了一下,恍惚觉得自己好像是个强迫良家妇女的渣女。她尴尬地笑笑,退远点,“点蜡烛,许愿……”
直到蜡烛点起来,灯关掉。盛菏还是能感受到旁边的人在看自己。
此刻郁兰渚在说话,郁叔叔和韩阿姨在笑,只有郁兰汀很安静。
有那么一个瞬间,盛菏恍惚能听见郁兰汀的心跳声,和她的呼吸声。她知道这是错觉,但这种紧紧依靠的错觉,让她的手心里出了一层汗。
盛菏猛地转头,借着稀微的烛火隐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