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赋撒开唐颖的手,去卫生间给唐颖用热水浸湿了毛巾,又拧干,拿给唐颖,唐颖擦了把脸,然后捂在脸上,热敷一下红肿的眼睛。天赋则站在东窗前,看着天上似圆实缺的明月,“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逝去的父母妻子,远嫁的女儿,非洲的儿子,即将送人的兴旺,都浮现在了王天赋的眼前。他五味杂陈,这些至亲至爱的人,要么永久的走了;要么远在他乡,抓也抓不住。“千里婵娟”也只是个愿景,唯有的只是唐颖,朝夕相伴,消除寂寞。月在云中穿梭,时光流逝;人居家里哭泣,伤悲不已。何苦!何苦!罢了!罢了!王天赋回转头看了看唐颖,这个命途多舛的女人,再也经不起任何的风浪,她已经够羸弱了,五十多岁就濒临生命的边境,如若天赋撒手,她就会进入绝境,天赋不舍,不舍!唐颖毛巾遮眼,双目紧闭,眼前一片漆黑,找寻不到前路。她知道天赋的话没有虚情假意,这纷繁的世界,男人要抵御诸多的诱惑也需要练就柳下惠坐怀不乱的身,冷血动物心。七情——喜、怒、忧、思、悲、恐、惊的身心感受,六欲——眼、耳、鼻、舌、身、意的生理需求,哪一样把控不好都会走岔路,堕深渊,甚至是万劫不复。她又扪心自问,如若让他离开天赋,她不愿意,也没有了勇气,去找小赋吗?她帮不上忙,还会给孩子添乱;她独处吗?她已独处了十多年,她怕了,白天的无聊,晚间的寂寞,行尸走肉般生活,她怕了!怕了!“起来吧!去洗洗,睡了,你的身体不能熬夜。”唐颖顺着天赋的话进了卫生间,洗完澡,无言地躺在了床上,天赋关上了床头灯。月光又泻了进来,有点肆无忌惮,又有点母亲般的爱,抚慰着这一对受伤的心灵。夜在睡不着的时候,是那么的漫长;一旦睡着,又是那么的短暂。第二日的清晨,阳光又从东窗不期而至。天赋打开手机微信,看到的是杜立国发来的消息:老王,我们上午九点就到达曲阜东站,能来接我们一下吗?王天赋一个激灵,坐起来,心想:这个老杜怎么也不事先沟通一下。他推了推唐颖,唐颖“嗯”了一声,天赋给她说了杜立国马上到的事,二人赶紧起床,昨日的不快尽都抛掷脑后,联合办公,接待亲友。洗漱毕,到“龙粥快餐”吃了早餐,驱车赶往阜东车站,接到杜立国,同行的有魏淑梅、刘兴旺。亲友相见,自然是格外亲切,大包小包,塞得后备箱是满满当当。到得石门苑王天赋的家,杜立国与王天赋沟通了刘兴旺已愿意留在北京读书,此番来是为了满足开学前14天隔离前必须回到所在学校驻地的要求。另外此事如何征得兴旺的妈妈董雪的同意,杜立国夫妇心中没底,先来和王天赋商议,是否还要给董雪一定抚养费,董雪会不会收,也未可知。因为事发突然,王天赋也拿不准,于是他先电话告知了董雪杜立国夫妇的意图,让董雪有个心理准备。稍事休息,王天赋和唐颖带着杜立国、魏淑梅、刘兴旺到了“花园小区”董雪的家中,多日不见兴旺的董雪,抱住儿子一个劲地猛亲,内心的不舍不言而喻,兄妹俩更是有说不完的话,还有就是兴旺给妹妹买的诸多的礼物,妮妮喜欢的了不得。之后是宾主协议:因刘兴旺的“生身父亲车占光”已死,只有母亲董雪同意把刘兴旺过继给杜立国夫妇,“刘兴旺”改名为“杜淳”,并给“杜淳”办理北京户口,所有上学和结婚成家的一切费用由杜立国夫妇承担。董雪和兴旺可以定期或不定期的相互探视,以叙母子之情。鉴于董雪不是卖儿子,争取董雪同意,杜立国夫妇不再向董雪支付之前的抚养费。此事也已征得刘兴旺本人的同意。后面是三方签字按手印。见证人是:王天赋、唐颖。因为是开学在即,杜立国夫妇在王天赋盛情款待后,第二日带着刘兴旺又赶回了北京。临行前董雪、兴旺母子上演了人世间的生离死别的悲剧场面,刘兴妮也是拉着哥哥的手不让走,刘兴旺给妹妹擦着眼泪,自己是泪眼汪汪地安慰妹妹说:“妮妮,听妈妈的话,哥哥放假就回来看你,给你带好多好多的礼物,也可以带你去看天安门前的升旗仪式。”兴妮哭着说:“哥哥,你说话要算话!”听得在场的大人无不唏嘘悲咽,董雪是哭得是稀里哗啦,王天赋是泪往肚里流,唐颖是鼻子发酸,手拍王天赋的后背,意在安慰他不要过于伤悲。至于刘森林对此事是一点也不知晓。在送走了杜立国等人的下午,王天赋参加了“南山市2021年秋季开学暨秋季学期疫情防控工作视频会议”,会议由南山市教体局局长高广立主持,分管副局长褚生梅主讲,对南山市一百七十多万学生分类分情况分批次如何开学做了详尽的部署,对十四万多老师也提出了具体的要求。之后便是防疫专家讲授了具体的防疫知识。会后,王天赋作为乡泉市疫情防控指挥部常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