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闻言,也示意:“剩下俘虏里还有一个似乎职位不低的二把手,你等着瞧。放心,我会让人看紧。你先下去疗伤。”
沈易见顾鸣山亲自坐镇,才松一口气。可就在他转身欲走之际,又听得赵桓疾步走来,一把抓住他肩头,厉声低问:“你小子方才问话有几分成效,但你别忘了,你也是厂卫的外勤线人,一旦泄露信息,或者与暗勋勾结,必受极刑,懂吗?”
沈易猛地感到肩伤一疼,疼得直吸气,但还是强忍痛苦应道:“卑职绝无二心……”
赵桓眼底闪过一抹冷芒:“最好如此。曲三死了,你从他口中挖出的线索也是厂卫机密,不得擅自外传。任何人问起,你都说不清楚,明白吗?”
沈易知道厂卫内部顾忌东厂,或者不愿意让外人知道太多。点头:“明白。”
赵桓这才松开手,转身命令狱卒继续加强警戒。
离开审讯厅后,柳如絮亲自押着沈易到医务室(厂卫内部小医庐)。一位白发老大夫见沈易肩头鲜血淋漓,连声叹息:“伤得不轻,还被火铳擦过?这若处理不好,会发炎溃烂啊!”
赶紧给他先止血消毒,又涂上金疮药,并用干净纱布重新缠好。沈易咬紧牙关,死命忍住痛楚,汗水顺着颈脖滑落。
柳如絮站在一旁,面色冷峻,却隐含关切:“你要是再逞强,我可没法再救你几次。”
沈易苦涩笑道:“好,我记住。只是……可恨那幕后之人,杀人灭口,居然在厂卫里也能下手。”
柳如絮低声回应:“我也想不通,到底谁有这等能耐?也许厂卫内部真有人串通外敌。你……还是小心点。”
沈易想起赵桓那句“若你泄密,便极刑伺候”,心中又是一阵压抑:这地方危机四伏。厂卫同僚也未必完全可靠,东厂更是如狼似虎。
他咬住下唇,忽然想到手中的黑漆木匣。那是父亲在北疆带回的关键证据。若被怀疑,与“暗勋令牌”或其他线索相关联,厂卫的人恐怕也会抢先下手夺匣。该如何保护它?
强烈的无力感涌上心头。沈易拳头握得紧紧的,心中暗暗发誓:就算再险,也绝不向命运屈服。必须想尽办法挖出铁狼、暗勋势力,彻底报仇雪恨!
正在医庐里包扎的间隙,一名小校匆匆来报:“柳校尉,顾大人令你去‘密厅’增援。说东厂魏淳那帮子忽然闯入诏狱,要插手俘虏审问。”
柳如絮脸色一沉,转头对沈易道:“你好好养伤,别乱跑。”说罢,握刀快步离开。
沈易望着她远去身影,心中涌出股“自己也该去”的冲动,可他才刚裹好纱布,起身都还头晕,只能勉强自己不要再逞能。
不过他知道,一旦东厂来闹,厂卫与其针锋相对,势必在俘虏审问中起争执。届时那“二把手”能否保住性命?万一又被暗杀?万一东厂与厂卫狗咬狗,线索断了怎么办?
他越想越坐不住,索性咬牙站起,对老大夫说:“多谢前辈,我先走!”不顾老大夫“别乱动”的警告,推门离去。
沈易晃晃悠悠地穿过数重廊道,抵达密厅外。就见里面竟吵成一团,魏淳那尖细的嗓音在咆哮:“我们东厂要带走此人!厂公已下令,让他交由我厂审问!”
顾鸣山语带嘲讽:“此案事关边军谋反,你东厂没兵部授权,带走俘虏算哪门子道理?若非赵大人不在此,早叫人轰你出去了!”
魏淳气得脸色铁青,身后几个东厂宦官随从也拔刀瞪视。厂卫校尉同样刀柄在手,隐隐成对峙之势。沈易撑着墙,恰巧看到角落里,一个被锁着双手的中年汉子,正是那二把手俘虏,神色惊恐地抬头四顾,仿佛在找机会逃命。
“东厂与厂卫又开撕了……”沈易心想。若这场争执继续,极可能出现曲三那样的“毒针灭口”事件!他心念一动,大步进厅,冲那个二把手朗声道:“你可知前一名同伙为何死?就是因为不肯马上招供,被幕后人射杀。你再不抓住机会,全得死光!”
此言一出,厅内吵闹骤停,众人目光都落在沈易身上。魏淳面露厌恶:“哪来的伤兵小厮?滚!没你说话的份!”
顾鸣山原本也嫌沈易多事,可转念想到对方刚才成功撬口曲三,不由冷哼:“让他说。”
二把手俘虏本就坐立不安,见状颤声问:“你……你什么意思?”
沈易直言:“你们背后那股势力只要发现你落在我厂卫手里,肯定会想尽办法灭口。前车之鉴,曲三已死。若你也犹豫不决,下场可想而知。倒不如现在就把实情交代,或许能活命。”
魏淳尖笑:“哼,交代给你们厂卫,还不是死路一条?东厂更有法子保他平安!不然我让厂公出面,将此人收入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