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回后厅,沈易与柳如絮紧急商量。柳如絮沉声:“袁德昭来势汹汹,带了一队番子,若死盯我们,根本无法离城。更何况都统府内也不安全,也许有人通风报信。”
沈易咬唇思考:“暗勋看我们进城,必料到我们要投靠都统,他们肯定也在等风声。如今袁德昭态度不明,是暗勋爪牙、还是皇帝真正信使?难辨。但我们必须赶在‘回京’前完成古堡之行。”
柳如絮点头:“那就只有暗中溜出城,速去古堡取证,然后再回城面见袁德昭。哪怕只拿到一点铁狼走私兵器铁证,也能在朝堂上压倒反派。”
可如何出城?城门在军管之下,袁德昭也会监视。两人越想越愁。
这时,柴将军派人传话:若二人真想暗中出城,他可暗调少量亲兵协助,但时间不能长。若未及时返,袁德昭势必察觉。
沈易与柳如絮对视,轻轻点头:这是眼下最可行的冒险之计。
夜幕降临。沈易与柳如絮刚收拾行囊,忽听敲门声急促。开门一看,却是那个百户官眉头紧锁,递来一封血迹斑斑的纸条:“沈小哥,不知谁放在后院暗地,上面写着你名字!”
沈易一惊接过,展开一看:纸上仅寥寥数行歪曲字迹——
“沈易,速离都统府!袁德昭乃暗勋之走狗,欲借圣旨令你自投罗网。吾等插翅难飞…当心……——来不及多言,血峰前路凶险…”
看得出字迹仓促,似有人受伤中匆匆涂写。整张纸上血迹尚未干,彰显来人境况危急。沈易与柳如絮对望,心头一股寒意:“袁德昭”真是暗勋爪牙?! 这一切又是否真假?
百户官紧张道:“我也不清楚谁写的,只觉得这里水太深……你们当心。”
沈易再不犹豫:当机立断,今夜就要离城。他告知柳如絮:“我们不能等下去。要是那血书属实,明日袁德昭就可能对我们下手。立刻走‘都统府’后门吧。”
柳如絮肃然点头。两人简单收拾行李,披上夜行衣。临出发前,柴将军悄然出现,给他们带来一队七八名亲兵,且递上小巧路引。
“我虽不信袁德昭就是暗勋,但小心无大错。你们先去古堡,如果能取到确凿兵书凭证,再回来;我尽量周旋袁德昭几日。若时限一过,你仍不归,我也保不住。”柴将军叹道。
沈易感激抱拳:“多谢将军……”
不敢耽搁,两人率小队亲兵在夜色中出府,从后门跨过护城河,绕开城门岗哨,马蹄轻踏雪地,无声离开边关镇。
然而,刚行出数里,雪夜路上忽又现一队蒙面刀手堵住去路!其中一人喝道:“沈易,哪里跑?”
沈易与柳如絮大惊,对方显然早等在此,暗勋耳目已将他们行踪摸透?
亲兵虽不多,但也不畏惧。队长低喝:“保护沈少侠、柳姑娘!杀!”众亲兵冲锋上前,双方刀光再度交锋,火花四溅。
沈易倦怠的身体被逼得再战,他随柳如絮翻身下马,短刀劈退一个蒙面人:“暗勋之辈,果然阴魂不散!”
短时间内双方血战起来,亲兵虽精悍,却毕竟寡不敌众。那些刀手看来早埋伏多时,又有人在暗处射箭压制。柳如絮负了旧伤,此刻也有点力不从心,手臂隐隐颤抖。
眼看黑暗里又闪出数把刀光,沈易急吼:“快冲破包围!一旦陷入纠缠,后路断绝。”亲兵队长领命,拼死带头冲击。
在刀火相交声中,沈易与柳如絮几次险被合围,都被亲兵拉扯护住,死伤不明。最终,好不容易从那黑暗混战中杀出一条血路,携残兵仓皇奔逃……
提刀突围后,沈易与柳如絮带着仅余四五名亲兵冲下山道,马匹也被斩杀大半,只剩两匹瘸腿马相随。鲜血浸透在雪中,留下一行猩红足迹。
众人心惊肉跳:暗勋果然早部署,若非夜色掩护,恐怕已团灭。
沈易喘息道:“再走数十里,应就到古堡外围区域。咱们先找僻静处稍作疗伤……”
柳如絮目光也凝重:“没想到刚出城就遭伏击,可见边关里暗勋眼线不少。那血书……很可能是真的,袁德昭也许正等我们自投罗网。”
亲兵闻言更气愤,但无奈人手稀少,只能继续往深山方向行进。黑夜漫漫,看不见尽头,仿佛每一步都可能再遇死亡之手……
折腾大半夜,天将微亮时,他们终于穿过一道险峻山坳,远远见到一座漆黑的巍峨遗址耸立在灰蒙蒙雪峰下方——不正是传说中的**“血峰古堡”?
古堡残垣断壁,但主楼还矗立着,呈暗红色,似被常年血色夕阳染就。据传此地曾是北疆异姓王的老巢,历经战乱废弃数十年,无人敢近。
沈易凝视那肃杀轮廓,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