插着一面暗蓝色旗帜,其上绣有燕鹤腾云图案。这并非普通的官兵标志,也非江匪。
正担心不知敌友,那黑船已在货船侧边停住。
为首一名中年男子,身穿黑色劲装,佩刀束甲,面容冷峻,却颇具威严。
他眯眼看向沈易等人,又吩咐手下持弓警戒。
沈易、柳如絮对望一眼,体内戒备之弦再次绷紧。
顾清绮挺身而出,礼貌拱手:“我们只是行商者,途中遭劫。多谢阁下惊退江匪。”
那中年男子冷冷扫视三人,眼中闪过一丝疑虑:
“大胆匪徒,竟敢在我燕鹤卫辖区行凶。你们可有官身文书,供我查验?”
顾清绮心下一惊。燕鹤卫?
她在礼部档案中似有听闻,这是一支地处北方的边军精锐,或许是镇北侯麾下某支分营?
可为什么会出现在这漕运支流?
她尚未回答,柳如絮已忍不住问道:“你们是哪里人?为何在此巡江?”
那男子淡淡道:“本官奉命清剿水匪,路过此段水域。
一看烟火,便鸣号示警,哪料匪徒已抢先逃去。”说
着,他下令部属收弓,指向货船上遍地血迹,“你们受伤不轻,本官可送你们上岸医治。”
沈易皱眉,若真是救援,那自然值得感谢。
但对方口气咄咄逼人,也不曾亮出任何朝廷官凭。
柳如絮更留意到他腰间挂着一枚精致玉牌,上面隐约刻着“柳”字的变体,似是柳家军常见的私印。
她心中顿生猜测:难道此人真是父亲柳之澜派出?可自己在京多年,从未听说柳家军在此巡江。
中年男子似觉柳如絮目光异常,眉头一皱:
“姑娘为何这样盯着我的腰牌?”
柳如絮忙敛神:“无……无事,只是好奇。”
对方冷哼一声:“好奇也没用,本官不便透露军机。你们是从哪来,要去何处?为何会挑这条偏僻水路?”
柳如絮被问得心中恼火,不愿泄露行踪,只好含糊:
“我们只是普通商客,为避一场纠纷,走此捷径。”那男子审视片刻,似对她面容产生疑虑,但也没深究。
他挥手:“既如此,便随我们去前方江镇,包扎疗伤。我们也要盘问你们是否通匪。”
一句“通匪”,已是警告意味。
沈易眉头紧锁:若是真官兵,也不该如此蛮横。
可如今他们处于弱势,一旦抗拒,恐怕又会招来冲突。
于是,几经暗中交换眼色,三人只得先顺从对方。
就这样,在燕鹤卫的押送下,货船跟随黑船慢慢驶向下游。
河面雾气弥漫,江匪去向不明,而身边的“救兵”来历也疑点重重。
沈易、柳如絮、顾清绮似又落入新的罗网之中。夜色深深,浪花翻涌,仿佛一只巨口要将他们一并吞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