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顾清绮在旁轻咳:“
侯爷,我留在宫中发现礼部档室被烧,疑是有人销毁史料,或许有助于印证这种更古老咒文的来历。”
柳之澜神情深了几分:“如此看来,这势力非一朝一夕之物。”
随即面色冷峻,“既然如此,尔等多费心侦查。若再有所获,立刻通知我。别让他人抢先。”
言谈至此,他望向沈易与女儿,似有难言神色,终还是绷紧语气:
“你们且当心。宫里、京里,不止皇子作祟。
若真有人想挑拨,迟早会拿镇北侯府开刀,或利用你们来逼我就范。”
柳如絮心头一颤:她明白父亲此番话是一片真切关心,也是对他们那若有似无的情感纠葛的一种默认——不论女儿爱上沈易还是如何,此刻关键是保命与保国。
沈易也听懂了弦外之音,他拱手领命:“请侯爷放心。我绝不让如絮与清绮遭难。”
傍晚他们分别后,沈易与顾清绮赶回京城途中,沈易突发旧疾,
“重生之力”乱窜,经脉抽痛,逼得他们只好在城郊破庙小憩。顾清绮忙取随身针包,替他调气稳脉。
朦胧月光下,沈易坐在破毡上大口喘息,衣襟被冷汗浸湿。
顾清绮蹲在他背后,指尖轻按他颈上大穴,运用礼部学来的针灸之术,引导他体内错乱真气归位。
她感到他的肌肉一次次颤抖,心里抽疼:这男人看似强大,却也脆弱如瓷。
“你若这般硬抗,不怕真废了身子?”她语带心疼,却刻意不让眼泪流下。
沈易强挤笑容:“我躲不过。若不强撑……或许什么都保不住……”
他抬眸,脑海里浮现柳如絮的干练身影,以及顾清绮恬静笑颜,心中微酸:自己怀着两份感情,却又身陷阴谋洪流,能否给她们幸福?
顾清绮似猜到他在想什么,小声道:
“如絮其实也很担心你,只是性子倔。至于我……你……我们三人一起出生入死,那份感情,也许不必太拘泥……”
这几句带着些隐晦暗示,仿佛在说:
她愿与柳如絮共同守护沈易,也许是一种默契。
沈易呼吸一滞,回身看她,只见她眼中满是柔情与酸涩。二人相视,良久无语。
夜风吹入破庙,火光闪烁,把他们的影子映在墙上交缠一片,也映在彼此心上。
沈易忽然伸臂轻拢住顾清绮,让她靠向自己肩头。
她微红着脸,却没拒绝。室外虫鸣断断续续,似在替他们掩住悄然涌动的心意。
翌日,沈易带顾清绮进宫欲向太后或礼部禀报,却被告知太后闭门不见,似在与重要大臣议事。
礼部上下对档室火灾一事三缄其口,更有人暗示“此事不可多提”,仿佛被某股力量压下。
顾清绮走出礼部衙门时,怅然若失:“有人在上面运作,阻我们查真相。”
沈易咬了咬牙:“可恶。那‘王管事’到底是谁?究竟是哪位皇子或贵胄暗中策动?难道太后也知道,只是选择默认?”
正闷思间,一名衣衫褴褛的老宫役悄悄靠近,用微不可闻的声音对沈易说:
“沈大人,有人要见你。今夜子时,去尚药局旧井处。否则后果自负。”不等他们发问,那老宫役迅速离开。
顾清绮皱眉:“又是这种匪夷所思的传话……会不会是陷阱?”
沈易略一沉吟:“亦可能是线索。如今全面被压,无处下手,唯有冒险一试。”
顾清绮深吸一口气:“那我和你一起去。总不能让你独闯,再发作可麻烦。”
沈易看她认真的神色,暗暗感动:她宁肯再次涉险也不愿独留。
于是点头:“好,夜里子时,咱们暗地翻墙。不必惊动太后或宫卫。先瞧对方葫芦里卖什么药。”
夜半时分,尚药局附近的老井早废弃多时,井台遍生苔藓。
皎洁月色落在井口,将那幽深井洞映成一片灰暗,仿佛通往地狱的深渊。
沈易与顾清绮蹲身藏在不远处的灌木里,屏息观察四周,无人踪迹。
子时已至,秋风萧瑟,路灯昏黄,万籁俱寂。
就在二人疑虑时,井台后闪出一个面罩女子,身形轻盈,眼神冷厉。她缓缓抬手示意:“出来吧,沈大人。”
沈易牵顾清绮走近,凝神戒备:“你是谁?”
面罩女子并不答,低声道:
“我只代表一位‘主上’。此主上并非皇子,也不与那边境阴谋沆瀣一气。
若你想知道血灵芝更深秘密,替主上完成一件差事,就可以获得真正的解药。”
顾清绮心头猛震:解药?难道沈易的重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