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沉一烫。
他将其紧攥,脑海里那青铜面具画面再度隐现……或许真凶并非只有一个皇子势力,这背后还牵扯南诏巫族、前朝活尸实验等等。
他咬牙:“走,先去文华殿。”
阳光照耀下的文华殿金碧辉煌,殿门前是两只鎏金狻猊香炉,散发淡淡龙涎香气。
本是象征富贵与祥和,可此刻大殿内的气氛却剑拔弩张。
礼部尚书立于殿中央,双手捧笏,目光直视上座:
“漠北诸部因祖制只认金狼符调遣,如今逆贼手持先帝私玺僭越称制——此乃镇北侯当年清剿不力之过!”
崔衍声音洪亮,每个字都带着咄咄逼人的火药味,仿佛要将镇北侯柳之澜逼到绝路。
“哼,崔大人此言谬矣!”镇北侯气定神闲,抚剑而笑,“永昌七年阴山会盟,是你崔大人亲自奉命出使,赠金狼符于北戎大巫作‘寿礼’,怎如今反咬成我之不力?”
殿中百官面面相觑,都不敢随意插嘴。
珠帘后,隐约可见太后端坐屏风后,时而轻咳两声,却未表态。
沈易立在殿侧柱旁观察局势:他注意到崔衍颈后冒出密密冷汗,滴落在紫袍领口,染出深暗汗痕。
仿佛此人背上担着极大压力,或者内心激烈挣扎。
就在朝堂气氛僵持时,一名传令兵扑跪殿前,高声:
“启禀太后!东郊庄院剿获逆党二十七人,……其中一名乃崔大人府上马夫!”
满殿哗然,所有人目光齐刷刷落向崔衍。
那尚书猛地转身,脸色煞白,袖中竟闪出一道寒芒,似要捅向某人?
沈易心惊,腰间软剑立刻反刺。
可崔衍的动作却半途僵住,他呃地喷出黑血,整个人翻倒在地,太阳穴上朱砂痣般一点殷红不断渗透。
文武百官惊呼退开:“中毒?!”
沈易也惊愕地收剑,见崔衍浑身抽搐,口吐黑血,身子迅速僵硬。
顾清绮闻讯赶来殿外,也只摇头一叹:“赤蝎蛊……这是南诏秘毒,一旦发作必无生机。”
崔衍就这样倒毙在群臣面前,成为一堆不寒而栗的死躯。
正当这离奇之死震撼众人时,珠帘后传来太后的一声咳嗽,满殿瞬间死寂。
无论崔衍背后牵扯何等秘密,此刻都被他的暴毙掩埋。
可是沈易与顾清绮却对这“南诏”毒蛊心惊:
假宫女刺青、死士焦躯、再到崔衍蛊毒……一切似乎指向那更深的南诏巫术根源。
等朝会散尽后,柳如絮与沈易、顾清绮聚在被焚的礼部档室废墟处。
烟尘早已散去,只余焦黑土墙与塌陷梁柱,空气里依旧弥漫焦土味,仿佛有人在此埋下一段见不得光的历史。
柳如絮蹲在一堆断瓦前,翻找出一枚半焦的青铜钥匙。
钥匙尖端刻有奇异凹槽,形似灵芝脉络,与她怀中沈易曾留的某块旧帕花纹不谋而合。
她心头一凛,脑海里涌现千丝万缕:沈易前世改造,南诏巫族邪术,是否都通往同一秘密?
不远处,沈易也在用铁钩翻开烧焦梁柱,猛然探到某个暗格,里头竟有一卷玉牒记载。玉牒封皮破损,里面文字令人骇然:
景和三年四月初九,药人第九十七例。
取沈氏子心头血培植血灵芝,其躯七日不死,疑与南诏巫族血统有关……
沈易握着那卷玉牒,内心翻江倒海:
第九十七例药人……沈氏子……难道就是自己?
旁边注释还隐隐提到“用青铜面具长老协助”的字样,以及祭坛实验。
顾清绮凑近一看,也倒吸寒气:
“沈大人,你前世改造果真与南诏血统相关?那岂非跟顾氏医庄灭门案……也有牵连?”
她想起自己家族也疑似被南诏术士所害,不由心神激荡。
柳如絮捧着那半焦铜钥匙,一咬牙,将之递给沈易:
“这里……还有末尾笔迹。”三人合力剥开灰烬,看见玉牒末行署有一道龙飞凤舞的朱批,竟与太后手书甚是相似。
“当年你从尸山血海里爬出来时,眼睛也是这么亮。”
“沈氏子……若合巫族祭典,可供皇室逆转生机。”
几行注解隐约可见,像是贴在玉牒最后的批注。
三人对视,心中掀起惊涛:难道太后早在前朝灭亡之时,就参与此邪术?沈易不过是她众多试验品之一?
空气中似有冰刃划过,柳如絮只觉背脊发寒,沈易面如死灰:
若如此,她随时能拿回自己第二条命。他想起太后在慈宁宫的那句话“我能给你二次命,也能收回来。”果真就是这个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