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人心疼。
“他……他用自己的心脉精血封印母株,也许只能撑到日落。”
顾清绮颤声说着,从怀里掏出一只药瓶,
“我还有解毒,但只能维持数个时辰。真正能救他的办法……或许只有把母株送回南诏雪山玄冰之地封印,但路远凶险。”
“别……不必……”角落阴影里,沈易缓缓走出,额头冒汗,脚步虚浮,却眼神坚毅,
“北戎大军尚在阴山,菌丝余波未尽,我没时间等你们带我去雪山。”
此话一出,在场众人都黯然。柳如絮攥拳想说什么,却咳得厉害。
她锁骨处仍残留曼陀罗刺青,在血灵芝母株枯萎后变成了诡异的暗红色。
就在气氛僵冷时,地宫门突然被一脚踹开,镇北侯快步走入,铠甲上挂着尚未干透的黑色菌丝残骸。
他一眼看向沈易,又看周围冰棺、烧毁的母株碎片,眉目纠结:
“阴山隘口……失守。三小时后菌海或将吞没皇城。”
短短几句话,让柳如絮和顾清绮都变了脸色。
沈易嘴唇发白,却开口极其冷静:
“既已成这样,那只有一个法子:
以携带余下血灵芝母株之力,或许可逆向对冲,加上柳姑娘的血能自焚菌丝,或能在前线击溃那片菌海……只能背水一战。”
柳如絮察觉沈易若再使用血灵芝之力,等同自杀,但她没有多言,轻轻拉开衣领露出锁骨处的曼陀罗刺青,竟已化作赤金色:
“好。那就让我随你一同去前线……我的血能克制菌丝,我绝不退缩。”
两人目光相触,饱含着离别的坚定。
顾清绮想阻止,却见他们神情无比决绝,也只能紧攥拳头:
“我负责辅助,若事有不测,也许能把你们带离……”她话未说尽,但那语气中悲戚难掩。
申时,黄昏前的苍茫光线洒落在西华门,城墙外,浓厚云尘翻腾。
北戎菌海来势汹汹,本已数十里外,如今却铺天盖地迫近宫城,看上去仅隔一盏茶的路程。彼端隐约还能听到北戎骑兵呼喊,仿佛毁灭洪流的前哨。
城头上,沈易与柳如絮并肩伫立。
沈易脸色无比苍白,心口包扎处血迹浸透,但他还硬撑弓弦。
一边的顾清绮喘息奔来,手捧琉璃火油罐:
“做好了。柳姑娘的血已滴进火油,可令火焰具自焚菌丝之能!”
柳如絮将手掌划开,鲜血再滴入另外数罐火油,立刻泛出赤焰红光,像迷你凤凰雏形在油面跳跃。
她脸上痛苦神色却带着毅然:“沈易,快……借这火,用箭射入菌海,能烧出一道缺口!”
沈易点头,上前接过浸泡好火油的箭矢,搭弓拉弦。
可就在此时,他瞥见城外菌海陡生变化:
那巫咸的尸体似在远方白骨中站起,脖颈断口钻出无数金丝蠕虫,纠结成一个人形头颅——诡异地嘶吼:
“沈易!你娘亲的魂还在母株里,你要抹杀她吗?”
那狰狞呼喊让沈易心中一震,刚想松弦的手忍不住微微颤抖。
柳如絮见状,霎时间领悟他内心又陷挣扎。
她眼底划过一抹凄然,却没有劝阻,只握住他的手,把那箭尖顶向自己心口。
“如絮,你……!”沈易惊骇欲阻,却感到她用力将箭尖刺进自己胸骨,鲜血瞬间浸满箭矢。
柳如絮脸色煞白,却勉强露出微笑,柔声在他耳边道:
“这一世,换我替你死……让你的箭拥有终极火焰吧。”
她衣襟下那曼陀罗刺青爆发出炽亮的金红光,自她心头处传递到箭身。
沈易痛哭般低吼:“如絮——你……”
可柳如絮却用尽最后力量与意志,引导血灵芝相克之力将这箭矢变成最强的火种。
她挤出一丝笑:“射出去……快……”
沈易双目含泪,终是凄然松弦——箭矢化作一道金红凤凰火焰冲向菌海。
“咻——”破空之声撼动天地,箭尖贯穿那巫咸尸妖头颅后,继续射入母株冰棺——
原来顾清绮曾临时在荒地挖出冰棺封存母株残余,如今被敌方带到战场意图施法,却被这一箭精准命中。
瞬时万千魂灵悲泣回荡,菌海在雷霆般的爆裂中化作漫天灰烬!
火光熄灭后,阴山战线终被逆转,然而柳如絮在献出血之力后陷入弥留。
沈易深受重创,本已难保性命,却还是决定——
带着柳如絮远赴南诏雪山之巅,寻找那传说中的“千年玄冰洞窟”,以期能救她和他自己。
他曾拒绝过去雪山,但此刻,心绪却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