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于前夕死去的巫咸本体就葬其中,也有说这棺是某种邪法媒介。
剑穗亦被菌血浸染,发出“滋滋”腐蚀声。
这让镇北侯心惊——玄铁怎么也能被腐蚀成凹痕?
更荒诞的是,棺内那巫咸躯体竟忽地睁眼!
“哈哈哈……大哥。”巫咣(巫咸)胸腔裂开,金色孢子喷涌,“你可知,为何你的剑穗从不离身?”
语毕,他怪笑看向那玉坠,上面已被菌丝撕扯出碎裂,露出里面封存的半块魂玉。
原来镇北侯常年携带的剑穗,竟暗藏着一片魂玉?那是谁的?
无数触须从地底钻出,捆住镇北侯脖颈,将那翡翠耳坠刺进他眉心,仿佛要注入什么记忆。
顿时间他陷入血雾幻象:
永昌七年的雨夜,夫人柳凝烟将真正的婴儿交给副将,自己却带着另一个“药人”引开追兵。
她耳垂滴落的血渗入巫咸的魂玉……
那少年婴儿正是沈易?
镇北侯痛苦地嘶吼:“凝烟……原来如此,我当年……错怪了你。”
泪与菌血混杂,他一把拽住剑柄,“既如此,让我……赎罪!”
只见他剑锋调转,狠狠插入自己心口!
逆血狂喷,染透衣襟。
半块魂玉在他颤抖掌中变得完整青光,轰然爆发出强烈光芒席卷王庭。
那菌毯下的无数腐尸突然停滞,仿佛感应到某股亘古意志。
“随我一道……回雪山吧。”
他喃喃,面带悲怆,失去最后气息。
然而那光耀却让腐尸们齐齐跪拜,朝着雪山方向不断叩首。
巫咸棺中再次爆裂血泡,他尖叫不甘,却被魂玉光扫过,形体裂崩,化作阵阵黑烟散去。
冰湖心底。
柳如絮尽管在幻境中与沈易短暂交谈,还是得下潜到真正的裂隙去阻止幽冥之门。
她一路随冰灵芝的感应,终见到湖底尽处有一道扭曲通道——正是时空裂缝。
当她踏入裂缝,便觉身形似在虚空中漂浮,周围数不清的“记忆碎片”在菌丝网络间流动:
沉睡婴儿、南诏圣女、太后剜心、巫咸施法……
不同场景交错变幻。
她瞥见沈易身影立于中央,如同一个巨大人形枢纽,但浑身半透明,随时会消散。
忽然,她见沈易面带痛苦:
“我……撑不住了……”
菌丝脉络疯狂生长,把他与裂隙融为一体。
若彻底融完,幽冥之门将敞开到极限,所有失控菌丝会反卷人间。
柳如絮不能退缩,咬破指尖,想用银鞭绞碎周遭菌丝,但却越缠越多。
她猛地察觉顾清绮的魂影也在此——
那青蓝虚影用针法刺破结界,将一只襁褓放入裂隙:
“二十年前,你娘亲用噬菌株代替母株,让巫咸陷入假象。
可如今……幽冥之门仍需彻底关闭,我们必须反向启动‘以彼之道、还施彼身’的禁术。”
柳如絮瞬间明白:所谓禁术,是要让菌丝自身吞噬巫咸阵法,化绝境为生机——
但这也意味着她体内的冰灵芝会与沈易宿命中纠缠,再无退路。
她心中一片惶然,却仍挥鞭出击:“好!来吧,结束这一切!”
菌丝在她银鞭下扭动,如毒蛇喷吐。
柳如絮见状愈战愈险,银鞭绞成绞索勉力支撑。
顾清绮见柳如絮快被反噬,面显果决,虚影一闪,带着襁褓投入阴暗的门里,声音回荡:
“幽冥之门……要我们主动敞开,方能令菌丝内外世界逆转合一。”
柳如絮惊骇:不是要关闭之门吗?怎么却要“敞开”?
顾清绮嘴里只来得及吐出数词:
“……菌丝即解药……找……真正母株……”便被无数光影淹没。
半山腰一片废墟中,镇北侯已经身死,遗体倒于地面,紧握魂玉的手臂不曾松开。
周围几个镇北旧部保护着他的遗体,对那突然耸出的青铜门束手无策。
门上火光与黑气交缠,似在内里发生剧烈冲突。
这时,柳如絮披头散发地踉跄赶来,脖颈与手腕缠满菌丝暗纹。
她那柄银鞭也没了往昔光泽,鞭梢多处断裂。
她看见父亲遗体怔住,眸中含泪:“爹……你为何这样……”
可她没时间悲恸,血从心口汹涌而出,染红衣襟——
先前在裂隙中留下的重伤让她几欲晕厥。
她伸手以血滴到青铜门枢上,那血滴蔓延出金色花纹,与门上符文相呼应。
转瞬,那门猛地“轰隆”震鸣,无数菌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