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而有力:
“寅时三刻之柳如絮,托我传话:切莫让巫咸玉种见子时月光。”
柳如絮一愣:“寅时三刻的我”,这是何意?
她现是申时后过来的自己啊?难道这是“自己”在别的时空发出的警示?
幽冥行者甩手将一撮追魂香灰洒在地上,青铜螭吻香炉亦在他背后显现。
三缕青烟重新浮起于日晷周围,幻出不同时辰柳如絮的剪影:
寅时者:腹部生菌花,痛苦呻吟;
辰时者:双目尽眇,空洞无神……
这些影像像穿越时空投影般交叠。
柳如絮看得心惊:那是自己各个时段的“命运分岔”,假若继续错误选择,她可能落得子时彻底被虫笛支配等悲剧?
幽冥行者轻叹,将斗篷撩开,露出内里缝满顾氏早夭儿生辰帖,有男有女,有二十年前、三十年前乃至更久远年代,可见顾家“圣女”血统多次夭折的证据。
此刻,顾清绮(或其躯体)在虫谷某处的战斗仍进行,她忽然感受到这股时空变动,冰火重瞳流出殷红泪水。
她下意识抓向香炉的手,却只抓到晷针虚影,一扯之下扯出一截焦黑脐带!
“原来我才是门枢的产婆……”
顾清绮恍然苦笑,“当年接生的……根本不是稳婆,是……自己父亲之邪术?!”
她大脑轰鸣,回忆起她幼时被人塞进青铜血瓮的隐痛:
她不过是造门关键的“产婆”,为让幽冥门降临人间?
几处激战后,南诏虫谷与北境阴山各路局势逐渐汇合到南诏神庙地窟深处。
那里,母株根系缠绕着一个青铜血瓮。
经多年隐蔽养分,其规模惊人。
地窟里灯火通明,赤足女子(南诏祭司)正用匕首割腕,滴血浇到瓮沿符咒里。
那血与菌丝融合后,母株立刻发出刺耳尖鸣,腾起无数菌丝编成傩戏面具,像在黑暗里狞笑。
“该还债了,顾家姑娘——”那祭司面容阴狠,“你体内可是南诏王族的叛血,还想逃?”
正当祭司要催动仪式,忽见柳如絮与菌丝女童闯入地窟,皆满身尘土血迹,但眼神依旧坚毅。
柳如絮锁骨处刺青再次灼烧,她猛觉巫咸与母株对她发出召唤。
冰灵芝忽然析出一只银铃落于她掌中,“叮”地一响,引得地窟阵阵回声。
菌丝女童看见那铃顿时瞳孔收缩,好似启动了更深的记忆?
祭司欣然狂笑:“对,正好都来了。你这叛血之女,你娘当年也背叛南诏王室,如今受死吧。”她拔出匕首奔向柳如絮。
柳如絮硬撑骨剑格挡,却几欲力竭。
那女童忽扑向母株根系,将腹中门枢纹烙在青铜血瓮表面!
瓮上青铜饕餮纹立刻张口吞咽菌毯,似在互相反噬。
地窟里轰轰隆隆晃动,血瓮与母株纠缠势力相互交织,更添波澜。
母株见女童上门,陡然吞噬她后开出并蒂花,花中分别呈顾清绮与柳如絮面容虚影!
那花朵合二为一,如魂魄纠缠,散发红蓝交叠的妖异光辉。
地窟血瓮底部骤现南诏王族密卷记载:
噬魂蕈需用至亲脊髓喂养,方能开启最终共生仪式。
这时,幽冥行者再度现身,或许在上方洞口俯视:
“呵……好戏还未了。既然母株吞了女童,就等血蕈共生完成。”
可他话未说尽,又似要搞破坏。
柳如絮看在眼里,却无力阻止。
她体力几近极限,口中呼吸急促:
“不……不能让母株彻底共生……”可双腿一软差点倒地。
幽冥行者目光忽闪,祭出子午香,猛然刺入柳如絮锁骨胎记处,嘶啦一声扯出半截带刺青铜门栓,似将她身体里隐藏的某种门组件抽离!
她痛彻心扉,惨叫连连。
祭司见到门栓,更是面露狂喜:
“哈哈,原来你就是门枢之人,早该想到。当年镇北侯夫人产下胎时,就注定你要担此宿命。”她说着,双眼放光。
柳如絮再度意志动摇,却一边抗争。
她终明白自己与沈易等人命运早被父辈或巫咸布局,皆成牺牲品。要想翻转,只能赌最后一击——
地窟摇晃愈烈,血瓮表面花纹不断吞噬母株菌丝。
并蒂花盛放如烈焰,顾清绮与柳如絮容颜似在其上交替闪现,令女童已被吞噬不见踪影。
幽冥行者、南诏祭司、冰裔族长等或在地窟或在虫谷四周暗处盯视,似都想夺得这场“共生仪式”的最终胜利。
而柳如絮胸口血流如注,青铜门栓被扯出,导致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