奉命缉拿逆党,闲人勿扰——所有人不得擅离现场!”
黑夜里,十余名着飞鱼服、腰挎绣春刀的锦衣卫鱼贯而入。为首一人面庞冷峻,眼神如鹰隼般锐利。见厅内血流成河,他重重一跺脚:“你们这伙黑衣鼠辈,好大的胆子!在京城行这等血腥勾当,谁指使的?”
黑衣人为首的杀手似乎对锦衣卫的突然出现也有几分意外。他们原本的行动显然打算神不知鬼不觉地灭门,现在却被锦衣卫撞个正着。杀手们对视一眼,旋即有人大喝:“撤!”
两方刀光激烈交错,火星四溅,一场混战瞬间爆发。锦衣卫都是皇帝的爪牙,侍卫精锐,刀法凌厉,配合默契。那群黑衣人同样不弱,招式狠辣,又仗着人数占优,一时僵持不下。
沈易半昏半醒地趴在血泊里,只觉得浑身冰冷。父亲紧紧握住他的手,但那握力正逐渐消散。沈自成仿佛想再说些什么,却只发出低微嘶哑的气音,血沫从唇边源源不断地流淌。很快,他头一歪,再也没有声息。
一股锥心之痛几乎撕裂沈易的灵魂。他张嘴想喊“父亲”,却只能发出嘶哑的呜咽,眼泪混着血糊住眼眶。沈家满门上下……真的全没了?
脑中忽然晕眩,一片混沌。似乎有温暖的液体顺着他颈侧流下,将他的意识一点点湮没。模糊中,他只见到厅堂灯火摇曳,人影残杀,鲜血染红地面。那个锦衣卫首领狠狠挥刀逼退对方,一脚踹翻几名黑衣人。黑衣人见形势不利,丢下两具同伴尸体,迅速从破屋顶和围墙翻逃。
“跑了几个……”锦衣卫首领皱眉,挥手令部下追击。剩下的则小心搜查沈府幸存者。可惜四处皆是死躯,能动的寥寥无几。
很快,一个锦衣卫校尉发现奄奄一息的沈易,立刻禀告:“长官,这里有个年轻人,还有气!”
首领冷冷走过来,蹲下查看。见沈易眼神涣散,面色惨白,似是活不久的样子。他皱紧眉头,问道:“你是谁?”
沈易张了张嘴,却说不出一个字。父亲的尸体就在身旁,血还在从肩头伤口涌出来。痛苦与恐惧交织,令他只想闭上眼睛,沉入黑暗。
周围锦衣卫交头接耳:“这是沈家少爷吧?沈易?”
“听说昔日沈家乃武勋世族,怎么……竟落得此等下场?”
首领沉吟:“沈府突遭此劫,必有隐情。此子若死,线索也断了。先救活再说。”
他当即令手下扶起沈易,简单包扎止血,准备将其带回衙门审问。沈易身子晃了晃,再也撑不住,彻底失去意识。
当沈易再次睁眼时,已是三天后。
他醒来之际,只觉得浑身钻心刺痛,肩头裹了厚厚的白布,血脓浸透。陌生的药味和消毒似的气息令他恍惚。可这并非现代医院——他蓦然想起,自己早就在一场雷雨车祸中……
“车祸?”
沈易愣神片刻,脑海迅速浮现一个混乱的画面:那是现代街头狂风暴雨,他被一道失控的大货车撞飞;下一瞬,似乎被什么暗红色光芒包裹,然后莫名失去意识。后面的记忆变得支离破碎。
再次清醒,就变成了沈家少年?而且“父亲”被杀,全家死绝……
这骇人的事实让他心脏揪成一团,短暂的失忆和熟悉又陌生的记忆交织在一起,几乎要把他逼疯。脑海深处,另一个与他同名的少年的记忆逐渐融汇。年轻的沈易,性格刚毅,却在那场血夜中亲眼目睹家破人亡。
“我到底是谁?……还是说,我现在就是沈易?”
沈易攥紧拳头,感到一阵头晕目眩。他快速环顾四周,发现这是一间阴暗潮湿的屋子,像极了牢房。坚硬的木门上有铁锁,窗户被铁栅封闭,外头似乎还有兵丁巡逻时的脚步声。
他正想要起身,外面忽然传来粗哑的喝声:“你醒了?老实点儿,别乱跑!”
紧接着,门被打开,一名身穿飞鱼服的校尉走进来,冷冷打量沈易:“算你命大,居然熬过来。现在回答我的问题,沈府灭门案,你可知道内情?”
沈易凝视对方,脑中乱成一团,却能猜到他们想从自己口中得到“幕后黑手”的线索。然而,他自己也搞不明白——那些黑衣人是谁?为什么要灭沈家?
他低声沙哑道:“我……不知道。突然就闯进来一群人……他们杀光了所有人。什么都没说……”
那校尉皱眉,似不相信。但见沈易伤口未愈,又脸色惨白,也不像能编造。
“这几日里,我们抓到部分黑衣人,却都‘守口如瓶’,显然有人幕后台高人指点……”校尉哼道,“既如此,你就先在这里养伤。等指挥使大人来了,再做问话。记住,别耍花样。”
语毕,他甩手离开。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