旨。”
他说着,取出礼部明黄封卷,呈到案上。
柳之澜神情不变,只对沈易点点头,似隐隐认得此人。
毕竟当初沈易曾在暗中调查柳家某些举动,双方曾有过短暂交集。
那一幕是否是真实,谁也不敢肯定,但柳之澜并未表露任何敌意。
他展开封卷一扫,眉头紧蹙:
“果然是军令如山,命本侯率军三万,三日内开赴凉州境内,剿灭怀王余孽。朝廷倒是果断,只恐不知那股余孽势力远比想象中狡猾,稍有不慎便叫他们趁机溜入匈奴境内。”
柳如絮趁机问:“父亲,听说那些人行踪诡异,还擅使医毒之术,大肆劫掠。您可曾派探子探查具体规模?”
她言辞恭敬,却暗存试探之意:若父亲真与血灵芝之流暗通,或许会对这些“医毒之术”另有反应。
柳之澜目光平淡:“本侯早已派出哨探,但此贼首乃怀王远支,对边境地形颇为熟悉,不断流动作乱,难以一网打尽。不过,待大军集结,无论他逃到哪里,都得擒回来。”
他语气中没有任何对“医毒巫蛊”的多余表态,仿佛那仅是寻常匪患。
柳如絮心中更添疑惑:父亲究竟知不知血灵芝禁术之事?那幻象的线索是否另有隐情?
顾清绮此时上前半步,道:
“侯爷,礼部旨意除让您领军开拔外,也令下官随军监理粮秣辎重,协调后方。沈易则为巡查使,拥有临机处置之权。请您予以配合。”
柳之澜闻言,略一思量,平静点头:“也好。前线军务繁重,需要朝廷代表监督。那便随本侯同行。只是军中一切以本侯号令为先,希望你们也不要坏了纪律。”
他的口吻虽算礼貌,实则带着上位者不容挑战的威严。
顾清绮与沈易心中暗凛,却各自客套称是。
柳如絮深吸一口气:“父亲,我……可否向您请命,带先遣队出发?”她想先一步前往凉州打探敌军虚实,也想借机确认怀王余孽是否真与血灵芝有关。
柳之澜眸中掠过一丝异样情绪,未置可否。
堂下立着一名副将模样的魁梧汉子,名叫田适,乃柳家军老人,见状抱拳建议:
“侯爷,不如让大小姐先领一小支精锐斥候前行,一则可探情况,二则振军威。”
柳之澜最终颔首:“可。明日一早,你领三百轻骑,先行出发。
田适你随她同行,途中若遇疑难立刻上报。至于沈易、顾清绮,你们暂留本侯麾下,等大军整编完毕再动身。”
众人领命。柳如絮心头微松,却也清楚父亲对自己仍有防范,不愿她随大军全程同出。她也乐得暂且分头行事。
当夜,柳家军紧锣密鼓地整备。
黑夜下,城中灯火通明,铁甲碰撞声与马嘶声此起彼伏。人影忙碌,宛若大战前的最后准备。
清晨时分,柳如絮披挂轻甲,率领三百轻骑开出了古云关。
她扭头看向城墙,那面“镇北”战旗依旧在风中猎猎作响,父亲的身影并未出现。也罢,这样也好,省得再生尴尬。
三百铁骑一路向西,沿着军道长驱。
柳如絮纵马在最前,田适副将相随。两侧士兵皆是神色肃然。
行至午后,烈日当空,远处再无城镇,只有荒原和散落的村庄。
突然,前方探哨来报:西北方向疑有烟尘,似村庄遭遇袭击。
柳如絮心头一凛,下令轻骑疾进。来到近处,果见一座小村被烧成废墟,房舍坍塌,黑烟尚未散去,地上横尸十余具,血迹斑斑,场面惨不忍睹。
田适副将神色铁青,翻身下马检查尸体,发现死者多为平民,男女老幼皆有,显然遭到突袭屠杀,无太多反抗迹象。
可这究竟是谁所为?是怀王余孽,还是他手下悍匪?
就在众人愤恨之际,柳如絮突然注意到有一具尸体双目外凸、唇边流黑血,似中毒而亡,与普通刀剑伤不同。
她心中一动,上前探看,发现此人脖颈、胸口处没有明显外伤,却血管暴涨。很可能中了某种歹毒之物,一击毙命。
“医毒之术?”她瞬间与此前父亲口中的“怀王余孽擅使医毒”对应,面露凝重。
若这些匪徒真掌握邪法,加之血灵芝之流,后果难测。
她打量四周,忽然耳边传来微弱呼救。
循声而去,在坍塌的灶房后发现一名奄奄一息的妇人。她腹部受伤严重,几近昏迷。柳如絮让随行军医给她止血,勉力扶起问道:“是谁杀你们?”
那妇人神智模糊,只喃喃道:
“是……是那戴银面具的怪人……说是要报复朝廷……要让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