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静无人的工部后院。
沈易与顾清绮把那失手被擒的宫女死士押到一间废弃偏房。
为防打草惊蛇,他们未惊动大内侍卫,而是依仗沈易的暗中权限行事。
那名被点穴的女人面色煞白,挣扎神智迷离,似暗中了毒。
沈易拿出解毒药粉逼她服下,缓解毒性:
“若你不想死,就给我说实话。谁派你来,目的何在?”
她目光怨毒,却口中不停溢血。顾清绮上前探脉,蹙眉:
“这毒烈性凶猛,我只能稍减痛苦,无力彻底医治。她大概活不了多长。”
果然,那女人颤抖得愈发厉害,气若游丝。
沈易心中焦躁:若她死,线索又断。他抱定最后一搏,声音阴冷:
“你好歹死前留个整尸,若肯招供,我可替你通融,让你体面而终。”
那女人眼神飘忽,似被痛苦折磨得难耐,终于断断续续吐出些许字句:
“我……我只是奉‘王管事’之命……要把……把未烧尽的卷……卷册取回……否则……否则主上怪罪……啊……”话未说完,喉中涌出黑血。
“王管事?”沈易急问,“他是谁?”
女人咳出血沫,声音断续:
“宫里……权势……很大……不止一个皇子……还有……还有人隐藏……呃……”
她瞪大眼,嘴唇抽搐,最终身体一僵,不再动弹。
顾清绮摸脉,叹息摇头:“她走了。”
室内空气仿佛凝滞。
沈易咬牙:“不止一个皇子……?难道宫里还有别的潜在势力?
或许那王管事是某位贵胄的心腹……可此人藏于何处,居心何在?”
顾清绮魂不守舍:“前朝禁术背后,竟可能牵扯多方争权。
皇帝病危,太后与镇北侯都防范内乱,这宫里却有人另搞一套?
那失踪皇子只是明面暗子,还有更隐秘的一方力量?”
两人对视一眼,皆生寒意:
原本以为只要揪出那个反叛皇子即可收场,谁料此间还有诡谲的博弈在酝酿。
想来火烧档室只是冰山一角。
翌日黄昏。沈易带顾清绮赶到城外一片林间废寺,与柳如絮及镇北侯会合。
据田适的飞信,柳之澜在东郊清剿余党时遭伏击,所幸及时应对未有大损,但发现许多疑点。
他不愿把话说在朝堂,而是选此荒寺相商。
踏入荒寺,夕阳斜射破瓦,几缕光斑落在尘埃飞扬的地面。
柳如絮先看见两人到来,快步迎出。
“你们还好?”她先看向顾清绮,见其勉强保持健康,才长吁口气。
随即看沈易一眼,不自觉带些柔和:“这几日你又做什么惊天动地的事了?”
沈易轻描淡写:“还好,揪了个死士,却什么也没捞到。”他略去火烧档室的恐怖细节,只说目前案情更复杂。
柳如絮神色凝重点头。
不久,镇北侯柳之澜从寺门那头出现,一身戎服带血痕,脸上难掩疲惫。
他看三人聚齐,开门见山:“本侯昨夜剿灭了皇子余党一窝,可意外发现另有人先我们一步下手,留下许多不明尸体。
似乎有人与皇子争夺某物,又或许……他们根本不是一伙。”
沈易与顾清绮对望,心想:这与档室火案背后那“王管事”莫不相符?显然皇子与“它”并非同道中人。
柳之澜扫一眼女儿,又看了沈易,“据军士描述,现场遗留不少诡异咒文,与前朝墓葬风格相似。小子,你对血灵芝与邪术有所了解,可认得那些符号吗?”
说罢将一幅拓印图展开,纸上刻画几道扭曲古篆图案。
沈易走近仔细端详,越看越觉头皮发麻:
这些符文与他脑海中“前朝试炼池”的闪回画面竟有几分重合,难道自己当初就是在这种法阵下被改造?
他将抑制住额角的痛意,缓缓道:
“好像是祭鬼天尊之类的旧教残文。比怀王余孽更早,甚至可能追溯两朝之前。
若真有人在暗中掌握这些东西,那危害不下于那逃亡皇子……也许还更可怕。”
此言令柳如絮神色骤变,忍不住脱口:“难道宫里还有一股力量比皇子还隐藏得深?父亲,你打算怎么应对?”
柳之澜略一沉吟:“本侯先将此图交给太后,看看她如何决断。若她继续压下,不给我兵权,我也只能先查暗线。当前最要紧是防止边境对内侵袭。”
这番话虽语气镇静,柳如絮却听出背后尴尬:太后与父亲的互信始终有限。一旦再有变故,谁也不知道结局。
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