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用力一抖想扳回劣势。
然而她也被体内刺青折磨得气力衰弱,动作并未至极,顾长风手起一掌,差点将她击翻。
就在此时,她袖里那冰灵芝再次发作,泛出寒青光亮,从她腕间钻刺入血池,一刹间池水沸腾、白雾升腾,似有千百魂魄在呼号。
池底倒映出一扇青铜巨门的虚影,门缝间伸出无数婴孩手臂,嘶拉作响,宛若地狱之门。
沈易见此景,体内孢子群也随之暴走,散落的记忆令他痛苦挣扎。
医庄遗址开始大范围塌陷,顾长风在烟尘里发出狂笑:
“太迟了!不管你们怎么做,门已开——嘿嘿……”
声音如同利剑划破夜色,带着无尽怨恨。
在这些幻境与现实交织的子时,外头阴山、北境、皇城各处再起纷争。
无数人看见夜空里血云聚拢,仿佛一场后续大灾即将降临。
眼见血池翻涌,青铜门虚影加速开启,柳如絮处境岌岌可危。
她死死咬住唇,强忍痛苦操纵银鞭。
一记巧劲终于将顾长风击退半步,她险险自池边挣脱,半跪在地,满身冷汗。
沈易此时不知何种缘故,再度化作半孢子形态,整张脸蒙着淡蓝菌丝面具。
他呆立不动,似在承受内外合力冲击。
柳如絮心知“巫咸+太后”曾在他身上种下多重身世桎梏,又有镇北侯夫人胎盘之谜,如今他认知崩溃,差一步就彻底迷失。
“不行,我不能让他沉沦……”
柳如絮挣扎起身。她看着池水中无数孕妇怨魂的倒影,心脏揪痛。
她凝聚最后意志,将袖中冰灵芝全数投入血池:
“若要彻底终结,就靠噬菌株与母株在此碰撞——”
冰灵芝入水的瞬间,血池形成两股相克能量。
那青铜门虚影随即震颤,门缝裂缝喷出黑烟与一片片鳞甲状碎屑,像冤魂挣扎时撕裂的灵质。
“……哈哈……真要用毒对毒?”顾
长风神色一凝,却又发出癫狂怪笑,“不过多多少少也为我所用!”
他趁沈易神志恍惚,身形闪至他背后,一掌拍在他颈项间,想要掌控沈易为己所驱。
“幽冥之门若想稳固,需要你的力量啊……你是将军夫人之胎,完美的菌傀胚胎!”
柳如絮怒火中烧,硬是扑上前挡住,却再度被震飞在一摞骨灰陶罐上,发出噼里啪啦碎响,骨灰与尘埃漫空飞溅。
她嘴里呛得一股苦味,努力翻身爬起时,发现那些骨灰罐竟不断滚动,似被某种魔力操控。
忽然有罐身裂开,里面冒出沸腾孢子,凝成半截幼婴形态,凄厉啼哭伴随黑烟飘逸。
柳如絮见状毛骨悚然:原来这些罐并不只盛骨灰,也封印过无数“失败的胎儿药引”!
恶心、悲怆、恨意一齐涌上,让她恨不能立斩顾长风。
顾长风左手按在沈易后心,右手将头骨香炉高举,疯狂念咒。
沈易面具般的菌丝表层瞬时崩裂露出原本五官,却只有双眸空洞,仿佛被挟持成木偶。
“不——沈易,醒醒!”柳如絮高呼,体内刺青灼烧到极点,令她几乎昏厥。
银鞭在地面拖曳着,发出金属哀鸣。
她发誓就算自己命不久矣,也要阻止他沦为邪术工具。
电光火石间,沈易突地发出一声闷哼,周身菌丝卷动,似演化无数剑影直刺顾长风!
对方闪避不及,被菌丝钩住左臂扯出一个血洞,但他骨骼竟泛起冰雕光泽,一时并不丧命。
“你……难道还有自我?!”
他骇然失色,“不可能!你乃将军夫人胎盘孕育的菌傀,没有独立灵魂……”
沈易神色狰狞,又现五味交杂:“滚开!”
他一把掀开顾长风的手掌,金色孢子从皮肤下密集喷出,轰击对方。
柳如絮看见沈易又一次爆发自我意志,激动之余赶忙运力助攻:
她捡回银鞭,冲上前欲一鞭抽断顾长风脖颈。
岂料顾长风虽受重伤,却诡异地闪到一侧,一股反击之力震得她手臂险些脱臼。
双方你来我往数招,血池翻腾不止,青铜门虚影若隐若现,门内传出惊悚哭声——
九百童尸与孕妇怨魂纠缠,怨气与菌丝的博弈在这一刻临近极限,令这片医庄遗址愈发不堪。
就在战况焦灼时,破败的医庄上空传来“隆隆”巨响,整座地下地基再度松塌。
外部墙体轰然倒下,露出更多暗道和封闭室,内部堆满骨陶与尸体。
柳如絮借着月光,看见那暗道里残留烧焦的铁笼、血迹斑驳的石床、还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