腐烂菌毯遍布地面,恶臭血管蔓延墙壁,污秽红雾弥漫石室。
思绪一瞬间停滞,直至腐骨女孩的那张床再次出现在唐恩的视野里,他才恢复了正常的认知。
“父亲。”
心情忐忑的唐恩听到床上起来的女孩第一声呼唤后,整个人呆愣在了原地。
我?父亲?
她?我记得好像是要……
正当唐恩想着该怎么死比较体面的时候,腐骨女孩起身下床。
“您给了我新的名字,从此您就是我的父亲。至于他,我会杀了他。”
“原来是这么一回事。”
唐恩心里暗道,不着痕迹地摸了摸额头上惊出的汗水。
“你现在自由了?”
腐骨女孩点了点头,朝着床头唤了声,一只披着血皮的瘦狗从床底钻了出来。
“父亲,它会守护你的安全,我要去杀了他。”
“等等,”唐恩叫住了腐骨女孩。“帮我两个忙。”
腐骨女孩疑惑地歪着脑袋:“父亲您说。”
“一现在我的朋友在对付一个黑裙女孩,帮我朋友解决她。二镇里有位天人赛门·怀亚特,帮我杀死他的这具身体。”
腐骨女孩双手提着菌丝编织的裙子,说:“父亲的话就是我的意志。”
恶场退散,石室里黑裙女孩的鞭子正要落下,一面菌丝构筑的墙壁拔地而起,挡住了这对蒂凡妮的致命一击。
腐骨女孩站在唐恩身旁,矮了一个头。
在他们俩身后,锚点物雕像崩碎一地,其中的脏腑已经嵌入了腐骨女孩由菌丝、血管和红雾粘黏成的怪异躯体。
她看着黑裙女孩,忽然张开双臂,说:“让我们合二为一吧,姐妹。”
黑裙女孩的脚下绽放新的黑玫瑰,可腐骨女孩径直扑了过去。
玫瑰黑烟组成锁链,试图拦住扑来的敌人。
可腐骨女孩不顾黑烟割裂躯体,紧紧抱住了黑裙女孩。
蒂凡妮艰难地扶墙站起,畏惧地注视着腐骨女孩消解为无数的菌丝,钻进了黑裙女孩的耳鼻口目。
不久暗红色的条纹浮现在黑裙上,猩红色的眼睛里出现黑色瞳孔,荆棘皮鞭变成了菌丝缠绕的怪异形态。
一朵散发着腐败气息的猩红玫瑰悄然在新生的腐骨女孩脚下绽放,她对着蒂凡妮露出笑容,令后者立刻感到汗毛炸立。
无关恶意,仅仅是本能地对上位者的恐惧。
唐恩咳嗽了两声,看着变化的黑裙女孩躯体。
“你是谁?”
“父亲。”
侵占了躯体的腐骨女孩提起裙子施了个礼,随后冲向了巴克·莫特利逃离的那扇石门。
唐恩松了口气,随即猛烈地咳嗽起来。
手掌捂住嘴巴,唐恩感受到血腥味在口腔里蔓延开来。
源尘肺,源石矿工的绝症。
细微的源尘沿着呼吸道极快地入侵肺部,接着向各个身体组织蔓延,最健壮的工人在患病后得到悉心照料的情况下也活不过一个月。
唐恩小心地抹去血迹,把捂嘴的左手插进上衣口袋里。
“蒂凡妮,你怎么样?”
蒂凡妮咽了下口水,眼里还残有些许的恐惧。
“我们这是?”
破碎的石门后传来一声凄厉的叫声,石室剩下的石门在惨叫声后依次打开,一堆白骨从其中一扇石门后涌出。
蒂凡妮看向唐恩:“你还能制止它吗?”
唐恩摇了摇头,指着另一扇石门后的小屋,那里面摆放着书架。
“或许你可以去那里找找,我得休息会。”
蒂凡妮担忧地看了眼唐恩脚边趴着的瘦狗,但还是走向了那间房屋。
瘫坐在地上的唐恩摸了摸瘦狗,说:“你就不能变个可爱的样子?”
瘦狗露出嫌弃的目光,但体表还是冒出血色的菌丝,不一会竟变成了一条斑点狗。
“这个不错,叫你花花如何?”
瘦狗甩了甩尾巴,趴在了唐恩身边,鼻子凑近嗅着唐恩左边的口袋。
“就你聪明,不过我没事的,只是快回家了。”
唐恩摸着瘦狗花花的脑袋,他能感觉到一股无形的吸力在拉扯着自己的灵魂。
……
内城区圣骸街26号,回响旅团总部。
索罗法惊讶地看着沉入危险区的指数,以及漫游者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