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们江的冰水浸透骨髓，李峰抓着周雨桐的武装带在暗流中沉浮。防爆箱的裂缝渗出幽蓝荧光，基因重组菌株在水中舒展触须。远处传来破冰船的轰鸣，探照灯穿透十米冰层，将水下世界照得鬼影幢幢。

"屏住呼吸！"李峰用匕首割断周雨桐的装备带，两人顺着暖流冲向江心旋涡。苏联破冰船"红色高加索"号的声呐屏幕上，两具人体信号突然消失。大副瓦西里盯着示波器："是美国人投的深水炸弹？"

"是更可怕的东西。"船长别洛鲍罗多夫少校举起望远镜，江面浮起成片的死鱼，"立即启动生物防护程序！"

水下三十米处，李峰的匕首卡进锈蚀的潜艇残骸。周雨桐苍白的脸在菌株荧光中泛青，弹孔流出的血丝被微生物染成诡异的蓝色。李峰扯开救生包的密封层，将最后支肾上腺素扎进她脖颈。

"东北方...有灯光..."周雨桐的指尖划过李峰的战术背心，"是抗联的...水下监听站..."

两人顺着电缆爬向铸铁舱门时，成群的变异七鳃鳗从防爆箱裂缝钻出。这些生物的眼球暴突，利齿泛着铀辐射的绿光。李峰用防水手电筒照射，发现它们的腮部结构竟与鼠疫杆菌共生。

"日本人造的怪物..."周雨桐咳嗽着砸碎玻璃试剂管，青霉素溶剂在水中扩散。变异生物突然痉挛着逃窜，证明这些生化武器仍保留着原始基因缺陷。

监听站的气密门开启瞬间，十二支波波沙冲锋枪对准他们。抗联水兵老杨认出李峰胸前的契丹纹身："快进来！苏军舰队正在江口布设深水雷！"

监控室里，声呐屏幕布满跳动的红点。老杨调出日军水文图："石井四郎在1944年改造了这段江底，建有能容纳伊-400潜艇的暗坞。"他突然定格某段声纹，"这个低频脉冲...是美军的SQS-4声呐！"

李峰灌下半瓶伏特加，寒气从毛孔里蒸腾而出："OSS和关东军残部在合作开发生物鱼雷。"他展开被江水泡烂的航海日志，"看这个——'樱花改'计划要用携带鼠疫菌的智能水雷封锁渤海湾。"

警报器突然嘶鸣，舱壁钢板被撞出凸痕。观察窗外的探照灯照亮骇人景象：三具穿着昭和五年式潜水服的尸体正在撞击舱门，他们的皮肤与潜水服长在一起，手中握着带电击功能的捕鲸叉。

"是731的'水下特别挺进队'！"周雨桐翻出监听站的旧档案，"这些人被注射了鲨鱼基因强化剂..."

老杨启动应急协议，监听站底部伸出四台蒸汽鱼雷发射管："坐稳了！"高压蒸汽将整个舱室弹射向上，破冰船的钢缆精准钩住逃生舱。水下的僵尸潜水员被卷入螺旋桨，江面泛起血肉漩涡。

别洛鲍罗多夫少校看着辐射检测仪爆表："立即报告符拉迪沃斯托克总部！图们江发现四级生化污染！"

深夜的舰长室里，李峰用酒精灯烤着情报胶卷。显影液中的画面逐渐清晰：1945年8月22日，三艘伊-400潜艇在旅顺港卸下铅封货箱，接收方竟是穿着美海军陆战队制服的人员。

"杜鲁门骗了全世界。"周雨桐裹着毛毯，手指划过照片上的星条旗徽记，"所谓'日本投降后销毁所有生化武器'，根本是障眼法。"

舷窗外突然亮起刺目白光，三架P-80流星战斗机掠过江面。美军机群后跟着涂膏药旗的C-46运输机，空投的集装箱在冰面砸出深坑。李峰的望远镜里，集装箱里爬出成群的巨型变异田鼠，它们的眼睛在夜视仪中泛着血红。

"启动喷火器！"别洛鲍罗多夫对着广播怒吼。甲板上的水兵却接二连三倒下——鼠群喷出的气溶胶在甲板凝结，接触皮肤立即引发溃烂。

李峰撞开武器库，扛出二战日军遗留的火焰投射器。凝固汽油弹的火龙扫过冰面，变异鼠群在惨叫中碳化。未被烧死的个体突然自爆，飞溅的脓液腐蚀着钢铁甲板。

"是生物自毁机制！"周雨桐将抗生素烟雾弹扔进通风口，"它们的基因链被设计了定时崩溃程序！"

破冰船在爆炸中倾斜，李峰抓住周雨桐跃上救生艇。图们江入海口方向，三艘美军驱逐舰正在集结。李峰掏出怀里的《渤海古水道图》，用红笔圈出大东沟："去这里！甲午年的战场，今日要改写结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