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老子怎么就这么倒霉呢?”张涵微微叹了口气,将手中的枪放在枕边,调整了一下自己的睡姿。
自己的那床棉被,现在还在地上,可是张涵也不想去捡起,又臭又潮,还发霉,谁想盖?
指不定这床被子的上一任使用者拿着它不知道干过什么。
……
天色微曦,太阳在遥远的地平线处挣扎着探出头来。
稀薄而微弱的光线,宛如一位步履蹒跚的旅人,艰难地穿越层层云障与风雪的阻碍,零零散散地洒落在安置点内,给瑟瑟发抖的幸存者们带来了一丝难得的暖意。
整个安置点在熹微的晨光中,如同沉睡已久的巨兽,缓缓地睁开了眼睛,开始苏醒。
人们从睡梦中陆续醒来,身体在狭窄的帐篷里伸展开,发出一阵阵慵懒的哈欠声,随后裹紧身上的衣物,纷纷钻出帐篷。
有人穿着厚重的棉衣,衣服上满是岁月的痕迹和风雪的斑驳;戴着破旧的帽子,帽檐低垂,遮住了疲惫的面容;围巾紧紧地裹住脖子,只露出一双双布满血丝的眼睛,双手深深地插在口袋里,来回踱步,试图通过摩擦来驱散深入骨髓的寒意。
每一步落下,都会在积雪上留下深深的脚印,很快又被新雪覆盖。
在帐篷门口,有人生起了火堆,火苗在风雪中顽强地摇曳着,像是在与恶劣的环境抗争,不愿屈服。
它们在风雪中艰难地跳跃着,却依旧执着地燃烧着,微弱的火光映红了几张冻得通红的脸庞。
“他妈的,这么快就天亮了。”张涵也从半睡半醒中睁开了眼,他坐直身体,双手用力的向后伸去,发出一阵噼里啪啦的声音。
昨晚他睡得一点都不踏实,帐篷的保暖性能极为差劲,再加上心中的不安。
导致张涵基本上是眼睛刚闭上,又突然睁开,生怕帐篷内的另外三人趁着自己熟睡之际,突然窜过来,给予自己致命一击。
“原来在南方的时候,天天盼望着下雪,能打雪仗,现在倒好,梦想成真了,自己却冻的跟个狗似的。”张涵用手搓了搓,流着清鼻涕的鼻子,颤声道。
这时,帐篷外却突然传来一阵刺耳的扩音喇叭声音。
这声音显得有些微弱,像是被帐篷外嘈杂的人声给掩盖了一般,可张涵还是依稀听得到几个字节。
“所有人集合……领取今天的生……补给。”
“工作人…将会在每…区域设立…发点。”
“嗞嗞……”
“保…持…序。”
听到耳边传来的杂音,张涵面色一黑,低声念叨道:“听都听不清楚,难道在南方地区的时候耳朵被炸聋了?”
“耳聋王。”三人中最先苏醒过来的胖子,瞧见张涵呆愣的样子,心里暗笑。
他扭了扭脖子,左手按在太阳穴上,从床上跳下来,冲着还在睡梦中的中年男子大声喊道:“大哥,都早上七点多了,咱们该去领生活补给了。”
中年男子被胖子的喊声惊醒,他揉了揉惺忪的睡眼,抬起头看了看胖子,又扭头看向从床铺上艰难坐起身的黑衣青年询问道:“阿全,你腿还有办法走吗?”
黑衣青年苦笑着摇摇头,虽然心里很无奈,但还是咬着牙,忍着腿部的剧痛下了床:“就算没办法走,咱们也得去,这个又不能代领。”
“好,那就走。”中年男子从床上一跃而起,又拍了拍胖子的肩膀交代道:“你去扶着阿全,他的腿没个十天半个月是没办法走了。”
胖子应了一声,匆匆跑到黑衣青年的床铺前,弯下身子,将其搀扶起来。
“领物资吗?”张涵听着几人交谈的话语,瞬间明白了一切。
从这个收纳点的规模来看,其中暂时安置的难民恐怕不下于几十万人,当时在临海市时,仅仅十多万人的时候,生活补给品发放都那么困难。
那在这里岂不是更加困难?
况且自己身上又没有任何食物和饮用水了,今天再领不到生活补给的话,非得饿死不可。
“看来得抓紧时间了。”张涵迅速将枕边靠着的手枪塞进大衣,用手撑着床板,缓慢又小心的下了床,向着帐篷外走去。
刚一掀开帐篷的帘子,刺骨的寒风便迎面扑来,带着雪花和清晨的冷冽气息,瞬间让张涵打了个激灵。
他眯起眼睛,目光迅速扫过眼前的一切。
位于自己旁边的帐篷前,几个七八岁左右的孩子正沉浸在自己的欢乐世界里,完全不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