滩涂右翼,十三道黑影蜷缩在蜷缩在一处天然凹地中。
这片凹陷地带与周遭地面形成近一米的落差,潮湿的沙壁和弥漫的硝烟构成天然屏障,若非照明弹飞抵头顶,其轮廓几乎与阴影融为一体。
百夫长胸前的防暴服布料翻卷,三道7.62毫米弹痕深陷其中,却只在改制防弹衣表面留下凹陷,最内层的防刺服甚至都没有受损。
近距离交火中,这三层防护硬生生扛住了足以贯穿混凝土的动能。
身旁的十夫长抹了把脸上的血污,顺着百夫长的手势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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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米外,扭曲的铁丝网豁开三米宽的缺口,七具同伴的尸体横七竖八倒在沙地上,这是同类用血肉之躯拼死撕开的通路,而缺口后方,距离人类防线也不过60米之遥,无疑是绝佳的突破口。/咸/鱼`墈,书_徃· \勉′费′阅′毒\
周围的感染者开始匍匐前进,彼此间隔两米的距离,尽管知道铁丝网后还有陷阱坑或地雷,可陷阵之志,有死无生,不是冲上人类的防线,就是死在滩头。
停火是百夫长绞尽脑汁的生死抉择,迷雾中的滩涂毫无遮蔽,方才的交火已让半数弹药见底。
出发时每人仅五匣子弹,如今扣动扳机的每一发,都在消耗最后的生机。
持续对射只会让己方在开阔地成为活靶子,失去速度优势的它们,此刻就像搁浅的鱼群,随时会被人类防线的火力绞碎。
这是最后的孤注一掷。
百夫长的目光死死锁定左翼方向,瞳孔在黑暗中微微收缩,等待着下一发照明弹熄灭的瞬间。
届时,它将命令左翼的幸存者发起佯攻,用枪声吸引人类防线的火力,而右翼的则趁机从缺口发起雷霆突袭,撕开敌人的防线。
成败在此一举,整个战局的走向,都将在接下来的几分钟内揭晓。
照明弹的尾焰刚坠入浓雾,右翼的百夫长发出短促嘶吼。
左翼的残兵暴起,完全不顾自己的安危,朝着防线拼命的开枪。
极不恰巧的是,滩头又传来木桨划水的哗啦声。
六艘简陋木筏撞上岸礁,船体裂开缝隙,六十多只浑身湿透的普通感染者踉跄着跌入浅滩。
碉堡内,重机枪立即转向,曳光弹在夜空中划出暗红轨迹,前排感染者的胸口瞬间爆开血花,尸体被扫射的冲力掀翻,跌入浑浊的江水。
而正在指挥战斗的大个,余光瞥见原本一直静坐在碉堡内的宪兵,此刻正将刺刀狠狠插入凹槽,快步向着防线上走去。
江面阴影中,更多木筏正顶着军舰的炮火和直升机的扫射强行靠岸,漏网的感染者抓着漂浮物向滩头挣扎。
这些速度迟缓的木筏终于在战斗白热化时抵达。
最大的木筏刚撞上浅滩,一名身穿军服外套防弹衣的十夫长立刻挥舞着刀具,猛砸身旁感染者后背,刀尖指向防线嘶吼:“冲!别停!”
被驱赶的感染者们肩并着肩,如同一堵蠕动的血肉之墙朝防线推进。
最前方持木盾者的盾牌早已千疮百孔,脆弱的木盾根本挡不住子弹,当重机枪的12.7毫米子弹袭来,前排感染者胸口爆出血花,整个人被冲击力掀翻在地。
但后方持盾者立刻踩着同伴的尸体补上缺口,变形的木盾在胸前交错重叠,即便木屑扎进皮肉也浑然不觉。
持刀的感染者踩着同伴的脚跟跟进,缺刃的砍刀在夜空中划出凌乱弧线。
有个感染者手腕的皮肉几乎完全翻开,白骨外露,却依旧抓着断刃往前扑,残缺的手指还保持着握刀的姿势。
这名十夫长的指挥显然有所问题,但也不令人意外,作为一名低级军官,它是因为作战勇猛而被提拔,而不是特感。
根本意识不到密集阵型的致命缺陷。
在它浑浊的瞳孔里,翻涌着的只有"碾碎眼前一切"的原始本能,至于战术配合、火力掩护这些概念,远远超出了它仅比普通感染者稍高的智商范畴。
防线上,士兵们死死盯着滩头蠕动的黑色人潮。
内心不由得产生一种绝望,他们无法分辨哪些是装备精良的特感,哪些是普通感染者,战场经验不足的征召兵们开始动摇。
“妈呀,又是这么多拿枪的感染者来了,守不住啦,快跑啊。”留着胡茬的中年人仅存的斗志被击溃,丢下步枪就跑,连带着带走了身旁的两个士兵,求生的本能瞬间压倒纪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