积雪的“嘎吱”声还没消散,走在中间的二营就陷入了噩梦。
先前一营侦察兵传回的“未遇敌情”让整支队伍放松了紧绷的神经,不少士兵甚至将步枪随意斜挎在肩头,手指远离开火的扳机,丝毫未做战斗准备。
付龙国记得每一秒细节:凌晨两点整,他从步战车中探出大半个身子,仰头盯着头顶压弯的松树,林子里安静得瘆人,只有零星雪团无声坠落。
直觉让他刚要开口下令扫射,“咔嚓”一声树枝断裂的脆响,彻底撕破死寂。
紧接着数十个黑影裹挟着积雪从二十米高的树冠坠落。
走在最前面的侦察兵反应不可谓不快,可还没等他举起枪,一把螺丝刀已经穿透了他的颈动脉。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尖椎头带着惯性继续下压,“噗”地一声扎进雪地,温热的鲜血喷涌而出。
后方士兵甚至来不及眨眼,黑影已扑到跟前。
这些感染者动作扭曲却迅猛,专挑脖颈、眼睛、太阳穴等没有防护的要害下手。
有人刚摸到枪托,就被扑倒在地,尖锐的金属利器瞬间刺入咽喉;有人试图举枪射击,却因积雪太深站立不稳,还没来得及扣动扳机,就被掐住脖子按进雪地,挣扎的双腿在雪地上划出凌乱的痕迹,很快便没了动静。
战斗的喧嚣只持续了几分钟,当重机枪终于调转枪口扫倒最后一个敌人时,九具尸体横七竖八地躺在雪地上,其中五人是被冷兵器近距离杀伤。
更糟的是,这不过是个开始。
每深入森林几十米,陷阱与伏兵便呈几何级数增长。
削尖的木标枪从树杈间、灌木丛后,甚至头顶斜挂的积雪堆里同时激射而出,破空声与积雪簌簌坠落的响动交织。
防弹衣虽能护住躯干,可小腿、脚踝暴露在外。
“啊,医护兵,医护兵在哪?救救我吧!”大腿被扎穿的中士的惨叫声撕破夜空,他在雪地里翻滚,双手抓着冻土想撑起身体,血顺着木杆往下淌。
周围士兵死死咬住牙关,没有一人敢挪动半步。
十分钟前,卫生员冲出去救人,刚靠近伤员就被暴雨般的标枪钉在树干上,成了密密麻麻的“刺猬”。
这就是赤裸裸的陷阱。
感染者深谙人类的弱点,像二战时的“脚盆鸡”般阴险。
打伤你的战友,你若施救,就用火力将你击毙;你若冷眼旁观,他们便不紧不慢地继续折磨伤员,用一声声绝望的惨叫,一点点瓦解所有人的意志。
更为离谱的是,这些感染者就好像丛林战的高手一般。
它们时而从树后突袭,时而又迅速消失,像是在刻意拉长战线。
付龙国注终于看清这场死亡游戏的真相:感染者根本无意全歼他们。
那些从树后突袭的黑影,在造成零星伤亡后便迅速遁入雪雾;当部队重整旗鼓准备推进时,新的标枪又会在必经之路上炸响。
有次他亲眼看见三个感染者想将一名伤兵拖进灌木丛虐杀,却在己方火力压制时弃人而逃。
而己方士兵上前救援时,却发现那名伤兵早已感染变异。
这根本不是战斗,是场精心设计的拖延战术。
那些在滩涂被重火力轻易压制的敌人,此刻借着树木和地形,神出鬼没。
有时只能听见雪地里细微的脚步声,还没等士兵反应过来,冷兵器就已经逼近。
惨叫声混着风雪,在寂静的森林里回荡,久久不散,让人不寒而栗。
“这就是白色死神,这……就是芬兰的白色死神!”下士华强喃喃自语,双眼直勾勾盯着还在惨叫的班长,半步都不敢挪动。
恍惚间,他仿佛穿越回七十年前的苏芬战场,看见那些在雪原上挣扎的苏联士兵,每前进一步,都要在白茫茫的雪地上留下大片刺目的血迹,付出巨大的伤亡代价。
这些感染者就像当年的西蒙·海耶,来无影去无踪。
尽管在枪林弹雨中,它们也伤亡惨重,但人类士兵天生的恐惧,成了最致命的软肋。
一波又一波的伏击,早已将士兵们的勇气消磨殆尽。
即便基层军官举着枪,声嘶力竭地怒吼着催促前进。
队伍好不容易鼓起勇气挪动几步,可只要林间稍有风吹草动,又立刻像被霜打蔫的野草,齐刷刷重新趴倒在雪地里,再也不敢轻易动弹。
……
树林中,距离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