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两人身影消失在街角,老板娘弯腰收拾桌子,发现纸巾堆里藏着三张百元的军券,足够买下十条烤鱼。
回程的轿车中,许靖川坐在后排,面对民众时温文尔雅的语调已经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歇斯底里的怒吼:“钱力强,你现在就跟民政部门,还有财政部门的领导人通通气,我不要求你们几天之内解决民生的问题,但是现在百姓连吃点肉,吃条鱼都得精打细算的话,我…我真的心痛啊!”
钱力强从副驾驶回过头,看着后排渐渐平静下来的许靖川,才小声开口道:“主席,就算协调了......情况也好不了多少,今冬突如其来的天灾让粮食减产大半,幸亏抢在暴雪前收了部分秋粮,不然,情况只会更加恶劣。”
许靖川闻言,往后重重靠在座椅上,双臂抱住自己的肩膀,额头抵着膝盖,整个身子微微发颤。
车内寂静无声,只有他压抑的呼吸声,一下又一下,撞在沉默的空气里。
作为国家的最高领导人,他会不知道吗?
他当然知道,甚至比任何人都清楚。前线枪炮声里,弹药在飞速消耗,伤兵急需药品,阵亡士兵的抚恤金亟待发放;而在后方,无数失业民众眼巴巴等着粮食救济,每一粒米都要精打细算地分配。
尽管有着战备粮仓,可也不能随意挥霍,每开启一袋,都是对未来的透支。
当人们尚有一口吃食,社会尚能维持表面的秩序;一旦饥肠辘辘,再宏伟的蓝图、再动人的承诺,都抵不过碗中冒着热气的稀粥。
不饿肚子,已经是他能做的最大努力。
民政部门的领导建议发放这700军卷时,起初他并不以为意,觉得这点军券能起什么作用?
但现在他明白了,这700军券对于那些在饥饿边缘挣扎的家庭来说,就是一线生机。
“从下周起,普通民众的救济标准再增加100军卷。春节前要确保落实到位,再追加500军卷作为年节补助。”
许靖川下意识地伸手探向西装内侧的烟盒,指尖刚触碰到那光滑的铁盒,又缓缓缩回手,烟盒被重新按回原位。
“合众国的公民不能在饥饿中过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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