横渡滩沙江碰了钉子,转头就把矛头全扎在渡江大桥上。
攻势看着凶得吓人,却怪得很。
除了零星几个横冲直撞的巨型感染者,剩下全是普通货色,连个会使阴招的特殊种类都不见。
按理说感染者难道不懂这桥梁就算突破了,也无济于事吗?
那是不可能的。
这些东西精得很,肯定知道就算拼死突破大桥,守军一把炸药就能让所有攻势打水漂。
可它们偏偏还在往这儿送人头,一波接一波,就跟天上的雪片子似的,掉下来连个响都听不见。
张涵突然反应过来,拳头"砰"地砸进积雪里,溅起的冰碴子糊了自己一脸:"好狠的算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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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哥,你打雪仗啊?"臭虫头也不抬地嘀咕。
米泉勇凑过来,刺刀上挑着块脏冰:"这雪能化水喝不?我快渴死了......"
两人瞟了眼张涵铁青的脸,又自顾自讨论起早餐。
是啃冻得硌牙的压缩饼干,还是冒险去后方蹭口热汤。
这俩天真的学生哪能明白,对岸那些怪物根本不在乎能不能攻下桥,就是要用没完没了的进攻,把守军神经磨成齑粉。
等哪天防线松懈,打个盹的功夫,它们就能趁机撕开个大口子。
这哪是什么进攻?分明是场不见血的凌迟,非要把活人熬成疯子,熬到所有人连扣动扳机的力气都没有为止。
要说感染者有损失吗?有啊,肯定有。
但对它们来说,死的都是些没用的弱鸡。
那些死掉的倒霉蛋,马上就会被同类分着吃了,或者充当储备军粮。
肉被啃得干干净净,骨头都嚼碎当补钙的钙片。
“张涵。”一个陌生的男声突然从身后传来,声音低沉沙哑,带着长期抽烟的浑浊感,明显不是排里任何一个人的声音。
张涵转过身,只见一名佩戴少校军衔的军官在排长吴俊的陪同下走来。
吴俊的腰弯得近乎九十度,手臂僵硬地伸着引路。
臭虫和米泉勇赶紧整了整军服,手忙脚乱地立正敬礼。
“长官好!”两人扯着嗓子喊,声音在发抖。
少校伸手下压示意他们放松,粗糙的手指擦去臭虫脸上凝固的泥污。
“辛苦了,同志们。”少校的语气平淡,像是例行公事。
臭虫缩着脖子往后躲,连说:“不辛苦,不辛苦!”他声音发颤,眼睛盯着军官腰间的配枪,脚不自觉地往米泉勇身后挪。
这小子从小就怕当官的,张涵记得他说过,爷爷当年被光头抓了壮丁,后来在战场上被流弹打死,尸体都没找全,父亲也总说“官字两个口,怎么说都有理”。
少校却没有在两人身前多停留,径直朝张涵走去:“小同志,听说你昨晚打仗打的挺猛啊!”
张涵左看看右看看,他是真不知道自己哪里打的猛,可还是硬着头皮说道:“身为一个兵,就要有勇于赴死的勇气,当国家召唤了我,我我…我绝不拉稀摆,”他本想多说些漂亮话,可肚里没多少墨水,实在想不出更多词句。
少校连说了三个“好”字,手掌重重拍着张涵的肩膀。这一下拍得太狠,张涵差点栽进旁边的泥坑。
吴俊在旁边补充道:“这小子还参加过昨天围剿冲入阵地内的特感!”
“嗯?”少校转过头望向吴俊,眼神带着审视:“不要弄虚作假。”
吴俊当即立正,声音提高八度:“报告营长,这是张涵亲自说的。”
“你真的参加过?”少校摩挲着下巴上的胡茬,从公文包里掏出作战日志,纸张翻动时发出沙沙声。
张涵咬着后槽牙,这事确实是他说的,但当时真实的情况只有他自己清楚。
可对上少校审视的目光,那些颤抖的记忆突然扭曲变形:“报告长官!那畜生扑过来时,我抄起刺刀就...”
“当时我亲眼看见他冲在最前头!”吴俊突然插话,语气笃定得像是真有其事。
张涵脸上还挂着僵硬的笑,心里把吴俊骂了个遍,却只能继续编造细节。
少校反复对照作战时间线,终于微微点头:“能在那种情况下冲锋,可真乃猛士啊。”他的手掌再次重重落在张涵肩膀上,“中央日报报道的战斗英雄,果然名不虚传。这样的功臣,军部早该表彰了,下等兵张涵,立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