骂咧咧的捂着鼻子说道。
臭虫的关注点却不在味道之上,反而注视着阵地前30米处正在埋设地雷的工兵。
二十多名工兵分散在三十米防线前,两人一组,负责挖坑的人将铁锹深楔进冻土,借全身重量压下木柄,“咔”地劈开表层冰壳后,再用锹刃剜出碎冰。
配合的人半跪在坑边,手指熟练抠开地雷防潮盖,左手托住雷体,右手将雷管旋入引信孔。
旋紧保险盖后,迅速抓把雪与泥土混合填埋,用靴底碾实,直到与地面看不出差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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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外三组工兵正在处理绊雷,他们把削尖的木桩斜插进地里,铁丝一端系在桩顶倒钩上,另一端的触发环埋进雪层。
负责布线的工兵扯着钢丝倒退丈量,每退三步就剪断铁丝。
最后用枯枝盖住绊线,还在枯枝间隙撒上碎石,确保与战场痕迹无异。
考虑到防线与滩涂距离过近,工兵们只在阵地前沿三十米内密集埋设地雷。
再往外,锋利的铁丝网呈s形交错排布,每隔五米就有个陷阱坑,上面只覆盖着一层薄薄的伪装网和浮土。
这样的布置,既给感染者设下致命陷阱,又精准划分出炮击安全区。
如此一来,火炮发射时不用担心气浪引爆地雷,防线上的士兵也能凭借这段缓冲距离,从容装填弹药、调整射击角度。
一旦感染者突破雷区与铁丝网两道防线,滩涂便成了敞开的活靶子,后方炮兵能立即锁定目标,将炮弹密集倾泻而下。
……
“雅琴,还不睡呀?”昊阳扯松黏在脖颈的口罩,消毒水味混着汗渍从浸透的手术服里散出来,揉着发酸的后颈,余光瞥见蜷缩在折叠凳上的身影。
看着这副孤苦无依的模样,昊阳心中暗喜。
第一次见面时,他不过随意问了句“怎么一个人在这”,刘雅琴就红着眼眶说出父母双亡的身世。
此后每次偶遇,她躲闪又依赖的眼神,都在无声验证着他的判断:一个在世上无依无靠的年轻女孩,就像干涸的海绵,只需一点点善意就能全盘接纳。
只要自己持续扮演那个温暖的救赎者,将关怀像蜜糖般精准投喂,掌控她不过是时间问题。
“阿阳,手术做完啦?”刘雅琴拿着毛巾慌忙从折叠凳上站起,特意避开昊阳沾着血渍的手术服袖口,只敢用毛巾角轻轻吸他额角的汗,“站这么久,腰该酸了吧?
昊阳顺势扣住她手腕,“小丫头倒会疼人。”他故意用指腹揉了揉她脸颊淤青处,见她疼得吸气才松了手,“脸还痛不痛?”
刘雅琴强撑着微笑,将毛巾攥得发皱,却温顺地点头:“已经不疼了。”
可是怎么会不疼呢?
上士拍在脸上的力道大得惊人,连牙齿都磕到了腮帮子。
后来那人嬉皮笑脸递来冰袋,说“妹子别往心里去”,身后战友的哄笑声,把轻飘飘的道歉碾得粉碎。
而现在,除了一句不痛不痒的"对不住",一切就像没发生过。
“下次再有人欺负你,”昊阳将她散落在颈侧的碎发别到耳后,薄荷糖般清凉的气息裹着承诺,“就跑到手术室外扯应急铃。我穿着手术服冲出来的样子,保准能把那帮孙子吓得尿裤子,中尉军衔可不是白戴的。”
刘雅琴垂着头,鼻腔突然泛起酸意。她狠狠吸了吸鼻子,逼着打转的眼泪倒流回去,睫毛在眼下投出剧烈颤抖的阴影。
“还有中央日报,你看了吗?”昊阳利落地扯开话题,随手拍了拍沾着医用棉的裤腿,“我们旅受到了嘉奖,还出了一个英雄呢!”
刘雅琴攥着毛巾的手指蜷缩了下:“没顾上。换药室的清创盘从早堆到晚,昨天还有三个感染的得重新处理。”她低头避开对方打量的目光。
“唉,也是辛苦你了。”昊阳咂了下舌,转身拉开物品收纳柜。
柜门闭合时发出“咔嗒”轻响,他从公文包里抽出那份报纸,“就是这个小子,征召兵张涵,据说一个人杀了一只特感,三只普通感染者。”
“张涵?”刘雅琴的睫毛剧烈颤动,死死盯着报纸上模糊的半身照。
照片里那人军帽压得很低,硝烟混着血污糊在脸上,可眼角那道斜疤、抿成直线的薄唇,分明是她在无数个深夜里,不愿再回想起的那个人。
而此刻,这个她亲手埋过“衣冠冢”的人,正以“战地英雄”的姿态占据着报纸头版。更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