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几百艘船迅速从炸开的缺口,一涌而入,直冲向水寨内停靠的舟船和岸边上的放置的物资。
舟上甲士引燃这几百艘船中的硫磺后跳江而去,一时间清军水寨内外到处都是一片火海,火光映红了天空,也映红了士兵们的脸庞。
很多都引燃了岸上的清军营寨,四处都是乱窜的清兵。
“开炮”周云站在城头,挥动令旗,声如洪钟,那声音仿佛能穿透整个战场。
早有令旗兵在城头插上几百面令火炮开炮的赤色旗。
只听远处龟山上传来轰隆隆的发炮声,而在蛇山上的清军火炮阵地则发出几声巨大的爆炸声。
那是清军火炮被铁弹击中后引燃了弹药的殉爆声,火光冲天,碎片横飞。
不一会儿,蛇山上也响起了火炮的轰击声。
双方火炮开始了对攻,这让下面阵地上的敌我双方都在心底长出一口气,暂时不用担心头顶上随时掉下的炮弹击中自己了。
与此同时,冲天的火光中,刘芳亮率领的重甲兵如猛虎出山,踏着黄色的土块,呐喊着向清军阵地中的连环马发起冲锋。他们的脚步声如雷,喊杀声震天。
在他们手中和身上全是小型的火药罐,小型震天雷,边冲向清军深处边甩出手中的小震天雷到清军连环马中间。
镶白旗引以为傲的连环马在爆炸的火海中惊慌失措,互相践踏,马匹的嘶鸣声、士兵的惨叫声交织在一起。
马匹的悲鸣与汉江涛声交织在一起,奏响了一曲战败的悲歌。
周云在城头上看着眼前交织在一起的双方兵马,深吸一口气大声吼道:“全军出击”那声音有些声嘶力竭,却充满了力量。
城头上升起了一面金色大旗和无数的玄色旗。
清军大营外不远处的夏军各军号角齐鸣,旌旗招展。
从三面围向阿济格的清军,归云军与汝云军分别从东,北两面用虎蹲炮开路,火枪兵齐射杀向而去,子弹如雨点般飞向清军。
阿济格身着黄金锁子甲,此刻正焦头烂额的指挥四周的清军抵住各路冲杀上来的夏军和刘芳亮那重甲骑兵。
他满身汗水,头盔歪斜,身上沾满烟灰,显得狼狈不堪,与之前的威风凛凛判若两人。
就在此时,突闻营内后方传来呐喊声,他定睛看去,只见自己的粮草重地火光冲天,无数身着大顺军军服的兵士在那纵横厮杀。
这是那赵世昌引领的临时水师从黄鹤楼旧址的芦苇荡中杀出,燃烧的箭矢如流星般划过天空,点燃了清军的粮车,火势迅速蔓延。
清军营中内外已是一片大乱,就算是身经百战的这些大清精锐也开始六神无主,面对那无边无际的敌军涌来,军心已散。
面对夏军犀利火器的打击,有些清兵开始下意识的往后退去,一人退则百人退,百人退则是千万人退。
阿济格急了,他疯狂劈砍着溃逃的士卒,试图稳住阵脚,但已成溃散之势的清军阵列,岂是他个人能阻止。
几十万军队在武昌城外往来纵横交错,喊杀声、兵器碰撞声、火炮轰鸣声交织在一起,让站在城头的周云和他的左右参赞都是心中豪情万丈的同时又异常紧张。
周云见到了清军开始溃败,他那一直悬着的心终于稍稍安稳些。
阿济格此时在一众将领的护卫下向西突围而去。
在他面前的夏军郧云军和承云军被阿济格的麾下精锐兵马给直接冲开了一个口子,清军如潮水般从缺口处突围而出。
夏军及大顺军纷涌而上开始拼命追击,一时间武昌城前呐喊厮杀和兵器相交及火枪火炮齐鸣的声响向西而去。
而此前的战场则慢慢安静下来,只有龟山上的火炮还在不停轰响,仿佛在诉说着这场战斗的惨烈。
暮色降临,夕阳的余晖洒在城头上。一身疲惫的周云在城头接见了灰头土脸的田见秀。
“末将折了三百弟兄...”田见秀声音低沉,满是愧疚,仿佛那三百弟兄的死都是他的罪过。
这位大顺名将的铠甲上满是烟尘,头盔下的发丝被火燎的焦黄,显得狼狈不堪。
周云却神色平静,缓缓将佩剑解下,递给他:“明日带着这个去接收阿济格的大帐。”
剑鞘上镶嵌的东珠映着残阳,璀璨夺目,正是昨日从田见秀手中接过的“八大金刚”信物。
这一举动,既是对田见秀的信任,也是对他的期许。
当夜,武昌城各营都在传唱新编的《破虏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