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为苏换歌打通经脉后,馀不走便带着纳得和阿碧离开碎琴楼前往黔州了。苏换歌丶莫小紫和苍清三人则安然地留在了碎琴楼。
韩仲和“恨笔书生”对苏换歌这种留在碎琴楼不回弃剑阁的行为很是不解。终于在馀不走等人走后不久将心中的疑惑问出了口——“苏阁主不用打理弃剑阁吗?”
擡头看了一眼周殊文和韩仲,苏换歌奇道:“怎么?不欢迎我吗?”
“没有,绝对没有。”两人大摇其头,“我们只是好奇而已。”
“我弃剑阁的人差不多都出门在外,阁里没什么人,不需要怎么打理。再说了,我们弃剑阁生意没有碎琴楼的好,我们在这里混吃混喝可以节省一笔不小的开支。”含笑回答完两人的问题后,苏换歌便带着苍清回房了。
待到苏换歌离开后,韩仲和周殊文两人齐齐跑到了曲谪赋面前将此事告诉了曲谪赋。
曲谪赋听后只是微微一笑,跟韩仲和周殊文想的却是不同——苏换歌真是能人,不用亲自打理就能让弃剑阁同碎琴楼齐名。
“好生招呼着便是。”带着对苏换歌的敬意,曲谪赋对两人说道。这一次他却想错了——苏换歌是真的想要为弃剑阁节省开支。
而回到房中的苏换歌正同苍清谈论从封家堡传来的消息。
从封家堡传来的消息说,甄准押着封云熙回到了封家堡。苏换歌对此感到十分疑惑——为什么甄准要押着封云熙回封家堡?
“传消息来的人有说其他的吗?”苏换歌问道。
“没有。”苍清也是大奇,“这件事很重要吗?我们不是只要知道他们的动静就好了吗?”
苏换歌摆摆手,淡淡一笑:“并不是特别重要,只是我很好奇罢了。阁里有什么消息吗?”
苍清面露犹豫:“这个嘛...”
“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吗?”
“倒是没有出什么事。”苍清慌忙摇首,“有欧阳总管在,阁里的大小事务不需要阁主操心。只是...欧阳总管告诉属下...陆姑娘回去过。”
苏换歌一惊:“什么?沈音回去过?”
“是。”虽已料到苏换歌会是这样的反应,苍清还是微微一怔,忙道:“陆姑娘留下了口信,说她一切安好,让阁主你不用担心。”
苍清的话让苏换歌的心久久无法平覆,紧皱着眉,紧握着拳,半晌之后,一口气才从他嘴里重重地吐了出来。
放松了紧绷的神经,苏换歌幽幽长叹,手指不自禁地拂过了身边搁置的琴的琴弦——你一切安好,可我呢?
见苏换歌如此,苍清小心翼翼地开了口:“阁主,陆姑娘许是知道你不在阁里才回去的。”
“我又怎么会不知道?”苏换歌亦是叹息,目光落在了古琴上,“她就是不肯见我。”
“其实...陆姑娘也是有苦衷的。”苍清道,想要宽慰苏换歌,“欧阳总管说,阁主若是真的见到她便能体谅她的苦衷了。”
“我不在乎。”苏换歌轻轻说道,眼中闪动着深情,“不管她变成什么样我都不在乎。这世上只有一个陆沈音,陆沈音永远都会是陆沈音。”
苍清无言,只好起身默默退下,徒留苏换歌守着那把伊人用过的琴。人虽不再,但琴似有声。
马车行驶在前往黔州的路上。
车中的馀不走轻抚着横放在膝上的剑,一声叹息自唇中吐出。他叹的是自己竟要用手中这把剑去讨伐将自己养大的师父。封曲流无疑不是一个能称得上是人的人,可不可否认的是他也的确曾他的师父。
他本不叫馀不走,甚至不姓馀。他曾是江南陈家村的人,因为大水淹了家乡,他随家人逃难北上。半路上,他和家人走散了,便孤身流落在外。他知道事实上他是被家人抛弃了,但他宁愿相信是走散了。他抛弃原名,为自己取名馀不走,只希望有那么一个人希望自己不要走。
孤身一人,又是一个孩子,他只有靠行乞才能维持生计。算起来,他和苏换歌的缘分是从那时候开始的。苏换歌正是那教他如何行乞的人。
他一个小孩儿要与几十个乞丐抢饭吃并不容易,再加上他从不看人脸色,所以总是挨打吃亏。可他挨打的时候从不吭声,只是抱着脑袋缩成一团。他不是怕,他只是觉得还手没有意义,只要能勉强活下去就好了。
最初苏换歌也是不管的,但最终看不过他这倔强的样子,便走过去同他说:“你该机灵点,这些人揍人的时候可不会手软。将一部分讨来的银两拿出来孝敬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