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哭哭啼啼的向东南方向去了。
刘道规拉着刘遵躲在芦苇丛中,一炷香功夫,天色便彻底亮了。 来往行人之中有扛着撑竿的艄公,有起早贪黑的农人,还有几个头带絮巾、行色匆匆的道人…… 没有追兵,刘道规和刘遵这才钻了出来。 “哎呀,可惜、可惜。” “可惜什么?” “那个女人……” “你不觉着这女人有些怪?”刘道规好色,但更惜命。 “你管她怪不怪,拖回家,门一关,事一办,生米煮成熟饭,不就完了?她一个弱女子都不怕,你怕甚?” 刘遵一脸认真。 他今年也十八九岁,一身血气无处发泄,见了女人,连头发都能翘起来。 还是这么一个有姿色的女人。 刘道规也拿不准那女人究竟有没有问题,但这种事,还是不要赌为妙。 刘遵孑然一身,一人吃饱全家不饿,当然不怕,刘道规不能不为刘家着想,公羊传中,不知多少英雄豪杰坏在女人身上。 “行了,我们兄弟即将从军,正事要紧,等从军之事顺了,让阿母做媒,给你寻个良家女人。” “你到现在都没娶亲,何时才能轮到我……” “能别一天到晚女人女人吗?” “你是圣人,你不想女人?” “你若真想,我回去给你编个草人,先凑合着用,你要胸大的,还是屁股大的?” “屁股大好生养!” “你当真?” “我……” 两人一边瞎扯,一边赶路,回到京口刘家。 望着堆在木案上的刀、皮甲、衣物、金子和钱,萧文寿、刘裕都愣住了。 再看看刘道规和刘遵一身的血,刘裕正色道:“你二人莫非昨夜作了打家劫舍的强人?” “儿啊,咱家虽然穷了些,但也不能令祖先蒙羞……” 刘道规一番解释,才让他们放下心来。 “五万钱还算良心,铁甲之事你不用操心,我让孟怀玉拿去卖,他认识的人多,那就艘船也一并让他去办,你昨夜大闹津口,说不定被人盯上了,他去放心一些。” 刘裕处理此事也十分小心。 不怕贼来抢,就怕贼惦记上了。 “兄长做主便是。”刘道规困得不行,眼皮子都抬不起来,也就懒得再管这些琐事。 睡了一个上午,醒来时,铁甲、皮甲、刀、衣物、船都换成了钱,堆在正屋。 足足有两万三千钱之多。 到了晚上,刘怀肃带着一万多钱赶来,满脸惭愧,“跑了一天,家家户户日子都不好过,只凑出这些。” 严格说起来,北府军并非朝廷正编的官军,属于北府诸将的部曲,只在京口广陵一带分了些田地,靠种田勉强度日。 南下之初,地多人少,日子也能过得下去,但落地生根后,北府军娶妻生子,家中人丁越来越多,田地就不够用了。 没有仗打,便没有战功赏赐,也不能去北地劫掠,日子当然不好过。 这年头士卒地位极其低下,跟奴隶僮仆没太大区别。 “能凑出一万多钱,族中长辈已经不容易了。”刘裕叹了一声。 刘怀肃道:“还差一万余钱……” 刘道规将这三万五千钱分成两份,一边两万五千钱,一边一万钱,“这两万五千钱留着买官,这一万钱是卖甲所得,分给当日跟随我们去蒜山的兄弟。” 刘怀肃一愣,“这……” “这是规矩,他们流了血,担了风险,难道还要让他们两手空空?一就是一,二就是二。” 两万五千钱是昨夜的收获再加刘怀肃借来的,另外一万钱则是卖铁甲的钱。 这年头,大伙儿都不容易。 刘道规家艰难,其他几家也难。 别人帮自己,没道理不帮别人,世道这么乱,互相扶持,抱团取暖,才能过下去。 再说铁甲还是孟龙符抢来的,虽然他没提此事,但刘道规不能就这么算了。 “阿规所言甚是,不能寒了其他兄弟的心。”刘裕点头赞许。 “那买官之事……” “兄长勇武过人,先给兄长卖,以后的事以后再说。”刘道规十分大度。 机会多的是,以刘裕的勇猛,在军中肯定能逐渐展露头角,到时候再回头拉一把自己也是一样。 山不转水转,事急从权。 “唯有如此了。”刘裕轻叹一声。 “行。”刘怀肃不是拖泥带水之人,留下五百钱买药买肉,其他钱都带走了。 有了这些钱,刘道规买来汤药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