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是一支军队,境内一切都用来维系这支强大武力,而长年累月征战,消耗南燕的同时,也锻炼了燕军战力。
“难怪慕容超如此狂妄,实力不弱。”刘遵咋舌不已。
何无忌也脸色微变,“若是力战,我军伤亡定不会小,即便灭了燕国,也是两败俱伤之局。”
刘遵满脸嘲讽,“何老弟若是怕,就退到下邳去。”
“你——”何无忌再好的涵养,也被刘遵这一句弄破防了。
在刘牢之时代,何无忌就活跃于北府,刘道规都要称呼其为“何兄”,刘遵上来就是一句“老弟”……
刘道规连忙呵斥:“再敢无礼,我割了你舌头,何兄莫要与他这粗人一般见识。”
何无忌“哼”了一声,不再说话。
之前他率兵去引诱慕容超,失败而归,在诸将面前本来就失了面子。
说话之间,数千衣衫褴褛,扛着木板长梯的民夫被骑兵驱赶上来,望着南岸一阵哭嚎:“将军救我……”
“慕容超好生卑鄙,竟然用我们的百姓填河!”胡藩面色铁青。
放任不管,这些人会架起浮桥,方便燕军步骑冲杀。
若是下令诛杀,则必然会伤军心。
“将军……”
萧承之、傅弘之几员将领半跪于地。
刘道规却冷笑一声,“雕虫小技,让他们渡河又何妨?”
泗水、武水只是第一条防线,燕军渡河不等于就赢了,还要面对居高临下的营垒。
河道上很快就架起了三座浮桥,后面的燕军步骑一拥而上,手起刀落,血光一片,民夫不是被砍杀,便是被践踏至死。
燕军的狂笑声和民夫的惨叫声飘荡两岸。
其中一些燕骑兵还以长槊插着人头,一边摇晃,一边叫嚣:“晋狗皆当如此……”
晋军则一片沉默。
但这种沉默并非懦弱,而是火山爆发前的宁静。
口耳相传与亲眼所见完全是两个概念,望着自己族人的惨死,是个人都会暴怒。
“稳住……”刘道规心中默念。
不过慕容超发动不是全面进攻,渡河的只有五千余众,甲士与骑兵只有一半。
“放箭”刘道规略有些失望。
漫天箭雨密密麻麻,将三座浮桥都覆盖在其中。
一阵阵惨叫,燕军一个接一个的倒下。
即便穿着铁甲,在蹶弩、车弩的射击下,接连被钉在地上,淮泗别的不多,铁矿多如牛毛,刘道规早年设置的工坊早就了成了规模。
各种箭矢源源不绝顺着泗水送来。
两轮箭雨下去,冲来的燕军至少倒下八百余众,其他人身上也都挂着箭矢。
“一个不留。”刘道规大声喝令。
令旗猛烈的挥动起来。
“杀!”刚刚还平静的营垒忽如火山爆发。
刘遵、胡藩各引两三百甲士冲出,杀入燕军步骑之中,血光飞起,人头滚滚。
两人都是猛将,麾下甲士皆持斧钺重兵,如墙而进,一斧头下去,人马俱碎。
新仇旧恨加在一起,士卒人人奋勇,即便面对冲来的骑兵也不后退一步,提着斧头迎面劈下,自己虽被撞飞,但骑兵也被斩于马下……
眨眼之间,岸边碎尸一片。
剩下的燕军被这种惨烈的杀戮吓破了胆,匆匆后退。
却因三座浮桥狭窄,不少人落入河中。
先渡过河的几个燕将竟然指挥部众拆除浮桥,将一千多燕军抛弃在南岸。
“投降,我们投降!”
燕军跪倒一片。
刘道规扫了一眼,大部分都没皮甲,从装束和样貌上看,应该是些杂胡,难怪战力这么差,一触即溃。
慕容超这次进攻更像是试探。
胡藩和刘遵将这些降军集中起来,跪在岸边。
何无忌从河水中捞上来三百余众。
“慕容超!”
刘怀敬带着亲卫朝对岸高呼。
对面燕军一阵躁动,一面“燕”字大纛越众而出,站在五六百步外,大纛之下一高大魁梧之人骑着一匹红马,漠然而视。
“斩!”刘道规大手一挥。
南岸上刀光斧影一起晃动,血光阵阵,人头落入河水之中。
一千四百余俘虏皆被斩杀,这年头没有什么以德报怨,对付胡人,只有以血还血以牙还牙。
失去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