谦和温厚,不可能犯这样杀头的大罪吧?”
“证据确凿,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了!没看大理寺、刑部、都察院都来人了么?”
……
府衙外,被百姓围得水泄不通,各个伸长脖子往大堂中看。
而大堂的光明正大匾额下,正坐着大理寺卿裴严、刑部尚书还有都察院右都御史,分明是三司会审的架势。
姜云婵等人被押解到了大堂中。
她隐在袖口的手已是汗津津的,余光紧张地虚晃,恰看到了三步之遥的顾淮舟。
男子风尘仆仆,脸上生的青色胡茬未刮,显然数月未曾歇息。
然眼神却坚定,微微朝姜云婵点了点头,想是已经查到了谢砚的确切罪证。
姜云婵松了口气,但很快另一道寒凉的目光让她的心又提到了嗓子眼。
姜云婵寻着森寒之气望去,谢砚正站在一盏木架宫灯下,昏黄的光照在他脸上,忽明忽暗,影影绰绰。
他遗然而立,似笑非笑望着姜云婵,明明什么都没做,姜云婵却吓了跳,赶紧垂下了头。
顾淮舟自然也看到了姜云婵如幼兽般受了惊吓瑟缩的模样。
好好一个花季少女,都快瘦脱相了,精神也恍恍惚惚的,哪还有一丝明媚之气?
顾淮舟疼惜不已,他想解救她。
随即,跪在明堂之下,字字铿锵,“回三位大人,谢砚豢匪为兵,恶事做尽!去年七夕节,进城虐杀薛志等人的马匪就是谢砚豢养和指使的!我有人证!”
话音落,几个平民被押解到了大堂上。
其中一个强力壮的大汉已受过刑,浑身血淋淋的。
浓厚的血腥味让姜云婵瞬间想起了去年凤春湖畔的血腥场景。
薛志等人被马匪的铁蹄踏成了肉泥,舌头被挂在树枝上,血雨淋漓,不忍触目。
此事已经过去半载,因为一直都没查出薛志和马匪结了什么怨,故而此事成了悬案。
而今,跪在大堂上的壮汉便是当时参与虐杀的马匪。
他莫名扫了姜云婵一眼,气息孱弱道:“回、回几位大人!去年七夕谢砚为了给这位姑娘争一盏莲花灯,令我们虐杀了薛志等人!”
“这简直天方夜谭!”
围观百姓震惊之余,倍感不可思议:“哪有人为了一盏花灯杀人放火的?未免太儿戏了!”
“定阳侯府难不成还缺一盏花灯了?”
……
“肃静!”裴严一拍惊堂木,打断了堂中沸腾的讨论声,目光转而落在姜云婵身上,“姑娘,谢砚可在七夕夜为你争抢过花灯?”
姜云婵这个当事人旋即成为了在场的焦点。
她心跳得极快。
如果她说有,就等于佐证了马匪的指证,顾淮舟就可顺势而为,揭穿谢砚所有的罪行。
如果她不承认,那么事情将陷入胶着。
已走到这一步了,姜云婵又怎会替谢砚说谎呢?
她并未犹豫,跪在地上,磕了个头,“回大人,世子的确在七夕夜送给我一盏莲花灯。”
“呵!”
右手边,忽而传来一声极轻的嗤笑声。
不待裴严审判,谢砚先歪着头问姜云婵:“我送过花灯,就等于指使马匪杀过人?那妹妹院子里有九十八盏花灯,我岂不是杀人如麻了?”
他的语气不见慌乱,反而带着几分戏谑的味道。
姜云婵的心仿佛被一只手攥住了一般,有些呼吸不畅。
侯府每次逢年过节都会送各式花灯去问竹轩,有些花灯十分稀罕精巧,外面根本见都见不着。
姜云婵极喜欢,便在问竹轩专门辟了一间屋子挂花灯。
统共九十八盏花灯,流光杳杳,如银河星海。
可听谢砚的言外之意,这些花灯并不是侯府例行送的,而是谢砚特意给她的。
姜云婵讶然望向谢砚,眸中起了微澜。
但只是一瞬,又避开了他眼睛,叩首对着裴严道:“民女只是实事求是,并无任何诋毁之意。”
她字字清冷,显然九十八盏花灯,也没有任何一盏照进她心里。
她今日是打定了主意,配合顾淮舟置谢砚于死地。
谢砚轻垂眼睫,在眼底投下一片阴翳。
顾淮舟与姜云婵一唱一和,紧接着道:“谢砚不仅在京郊养马匪,在雁西山、大雁山等五地也豢养了马匪山寨。”
他呈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