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女子正刚好面对着她。
姜云婵脚步一顿,“安和公主!”
女童立刻把姜云婵拉到了树后,骄傲地扬着下巴道:“看到了吧!我爹娘可恩爱呢!你死了这个颗心吧!”
姜云婵望着那男人的背影,却柳眉轻蹙。
这男人比谢砚矮了一个头,且形态并不像二十多岁的男子。
姜云婵狐疑望向女童,“你确定谢砚是你爹?”
“对啊!”女童点了点头,“外面的百姓都说我娘和谢砚很恩爱,谢砚当然是我爹咯,我娘又不可能跟别人恩爱!”
姜云婵从未见过这般认爹的,心中疑云更重,“你……真的见过你爹吗?”
女童脸上的笑暗淡了下去,瓮声瓮气说:“我娘说爹爹很忙,所以没时间来看我。”
“阿兄,你去看看思思吧!她真的很想你!”不远处,传来李清瑶的乞求。
男人的声音却很冷,“你该知道我不能与她相认,一旦被人知道,我们三个都完了!”
“可思思都五岁了,从未见过爹呢!今日是她生辰,她眼巴巴等着你,你不去,我怎么与她交代?”李清瑶握着男人的手,言辞恳切,“旁人都笑她是没爹的孩子,都欺负她,多可怜啊!你就去看一眼她吧,就一眼!”
“当初不是你非要生下她,才落得这般下场吗?”男人不耐烦,甩开了李清瑶的手。
力道太大,李清瑶一个趔趄,摔倒在泥潭里。
矜贵的公主浑身泥泞,默默坐在地上吸着鼻子,眼泪一滴滴落下,失了平日的跋扈。
许久,她嗤笑出声:“也是了,阿兄又不缺女儿,柳妃前日不是刚诞下个小公主吗?阿兄在产房外站了一夜呢,担心得紧吧?”
“那是为了笼络柳家!”男人道。
李清瑶逼视着男人:“那叶贵妃呢?叶家早就失势了,阿兄也要笼络她吗?
阿兄可知你前日送给叶贵妃垫桌脚的胡冠,是我在匈奴那死老头身下摇尾求宠,不知受了多少变态的凌辱,才从他头上割下来的?
那是我用身子给阿兄夺回的战利品!阿兄却用来哄别的女人吗?”
男人一时怔住了。
远处,姜云婵更呆若木鸡,立在原地。
她看清了那男人的侧脸,分明就是……
当今圣上!
李宪德和李清瑶竟有如此不可告人的关系?
姜云婵不可置信讷讷望向身边女童,才发现她有一点点唇裂之症,这是娘胎里带的弱症。
这个叫思思的小姑娘恐怕真是李宪德和李清瑶的孩子。
这太匪夷所思了!
姜云婵脑袋里嗡嗡作响。
而此时,樱花树下。
李清瑶越说越气,愤而起身要走。
李宪德才赶紧追上去,从后拥住了她,“瑶瑶你误会我了!前日我喝醉了酒,把叶贵妃当成了你,才对她言听计从的!我是因为太想你了啊!”
“你又哄我!”李清瑶想要挣脱他的怀抱。
李宪德反而把她抱得更紧,“我们年少的情谊,你难道不明白吗?我心里只有你!可你跟谢砚越走越近,出双入对,我心里不舒服,才多喝了些酒!”
“我跟谢砚故作恩爱,还不是为了你的大业!”
“我知道,我都知道!等送谢砚上了断头台,我定想法子给你和思思换个身份,接你们入宫,我们一家三口再也不分开可好?”
李宪德亲昵地在李清瑶颈窝蹭着,李清瑶有些受不住,娇哼一声,“我管你和谁在一起,反正后天我也要与谢砚圆房,谢砚如今待我也是极好的,大不了给思思换个爹!”
“不许!你不许真心待谢砚,我会醋。”高高在上的帝王俯身轻吻李清瑶的侧脸,在她耳边温柔撒娇。
气氛旖旎,李清瑶的心也化了,一对爱侣拥吻在一处……
思思赶紧捂住了嘴巴,既兴奋又惊讶,“原来我爹不是谢砚啊?”
“谁?!”
孩子的声音到底没法控制得当,顿时被李宪德收入耳中。
李宪德面色沉郁,一双野兽般凶悍警觉的眼环望四周,定格在了姜云婵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