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福公公。”
郑婉柔很有礼貌地行了礼。姜福笑眯眯地看着她,笑意却不达眼底。“郑姑娘,你坐后面那辆车。”萧卓这次是简装出行,就两辆马车,一辆载人,一辆放置皇帝所需的物品,其他人都是骑马。郑婉柔看着宽大的马车,眼里满是羡慕,在被安排坐堆满杂物的车时,她也没说什么,笑着接受。姜福见她还算识时务,提点她两句,道:“咱们这里就两个主子,一个是皇上,一个是姜姑娘,千万不要得罪,知道了吗?”“是。”郑婉柔应下了。她当然知道不能得罪。等进了宫,女人多的是,她没有家世,势必就得依附别人而活。眼前的姜姒就是她巴结的对象,一个能在众多妃嫔之中脱颖而出,让皇上只带她一人出门,受宠程度可想而知。一路往北,正值深冬,白雪皑皑。姜姒撩开车帘子,放眼望去一片白。就要到湖州郡了。越是靠近湖州郡,慢慢也开始有了些人气。路上偶然出现一些行人。有赶路的镖局团队,有缓慢行进的宝马香车,也有拉货的小驴车。但更多的是穿着臃肿却依旧被冻得瑟瑟发抖的行人。“皇上,前方有茶馆饭馆,是否要停下来歇歇脚?”姜福的声音传来。姜姒眼里立马泛着光,望向萧卓的目光里带着希冀。“停一会儿吧!”听到这话,原本因为长久坐车已经有些半死不活的姜姒立马又有了活力,嘴角微微扬起,表达此时愉悦的心情。马车刚停稳,姜姒就迫不及待地想要起身下车。刚一起身,腿部那个苦痛酸爽,让她面容有些扭曲,呜呼一声,直直往后倒去。好在萧卓眼疾手快,大长手一捞,人就进了怀里。姜福掀开车帘,见状又立马将车帘放下。这种小场面,习惯就好。在后车跟杂物一起的郑婉柔,坐着只有硬木板的车厢,里面堆满东西,只有小小的角落给她,而且因为堆了东西,车厢内不能烧炭,她只能顶着寒冷缩成一团。车子一停下,她立马就爬下车,跑到前车候着。她知道自己此时的处境,不管如何,当牛也好,做马也罢,她要趁着还在宫外把名分定下来,顺便再将姜姒巴结好,入了宫也能有人可以依靠。阿秋看着身旁站着比她还要积极的人,顿时就有了危机感。一把将郑婉柔挤到一旁。郑婉柔一时不察,差点摔倒在地。“郑姑娘,你的位置站错了,别妨碍我接我家姑娘。”阿秋很直白。郑婉柔立马道歉:“不好意思,阿秋姑娘,我只是想找点事情做而已,没想抢你的位置。”她说话的声音柔柔的,眼眶有些发红,像只可怜的小白兔。既然人家都道歉了,阿秋也不可能揪着不放,扭过头不管她。郑婉柔确实不想抢阿秋的位置,一个丫鬟不是她的目标,她想当主子。但是目前来看,她连一个丫鬟都不如。她的目光落在阿秋身上的披风,虽是姜姒大氅用剩的边角料做的,但是那毛领的质感,还有布料都是上好的。以前人们常说不受宠的妃子就连宠妃身边的丫鬟都不如,是真的。她低头看着自己的粗布麻衣,自己做的小袄虽然手法精致,但是布料粗糙廉价。 一眼看过去就是一种廉价感,缝制的手法再精致又能如何。浓浓的自卑感从心底油然而生。姜姒完全不知道车厢外发生的事情。她的所有感官都被疼痛侵袭。萧卓无奈地给它揉腿道:“你这么着急干什么?茶馆又不会跑。”“赶路太无聊了,想下车放个风,谁知道腿麻了,都怪你这马车太小,让我伸不开腿。”萧卓这些年已经习惯了姜姒的胡搅蛮缠。现在放眼天下,谁的车驾有他的大,有他的豪华,不说伸腿,让她竖着躺横着躺随便翻滚。“好,怪朕。”萧卓只能认。揉了好一会儿姜姒才恢复。掀开车帘,呼吸到车厢外的新鲜空气,姜姒早就忘了刚刚腿抽筋的痛苦,一蹦一跳就下了马车。“哇,还是车外的空气新鲜。”姜姒刚说完,深呼吸一口气,只见旁边前头的马匹突然拉了新鲜一坨。姜姒的脸都要绿了。阿秋那个没心没肺的还嘲笑了一番。“姑娘,确实新鲜,哈哈哈哈哈。”阿秋的笑声感染了旁边站着的姜福和小李子。姜福是个老油条,憋笑的功夫一流,除了眉眼弯弯,完全看不出来他在笑。小李子就不行,憋笑时五官都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