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那漆黑的植物艰难地爬出瓶子,枝叶抖了抖,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伸展到了一臂长。
好半天,齐兆翎才想起来自己在哪里见过这东西。
因为它这样子实在是太黑了,黑得彻底,和化锦柒身边的那棵色差不是一般的大,但细看后会发现,无论是叶子还是枝条,都与那只被称作妖树的傀儡树如出一辙。
黑色傀儡树好不容易将自己拉扯到半人高大小,似乎终于满意了一些,树冠扬了扬,才注意到身边还站了个人,整棵树都僵住了。
齐兆翎一扬手,一团团摇曳的火焰围拢在黑色傀儡树周围,无声地威胁。
“傀儡树生来便有灵识,能吐人言,我劝你从实招来,不然……”火光又近了近,黑色傀儡树虽然一副挺着不愿说的模样,但是树身却不可抑制地颤抖起来。
“你为什么会在这里?有没有同类?你们的目的是什么?”齐兆翎一下下的抚摸着血召,缠绕在腰间的仙器配合的响应着,显出一阵阵红蓝光。
黑色傀儡树好不容易才抑制住颤抖的身躯,化作了一阵黑雾,雾色散尽后,一个黑发披散,面色青白的男人出现在齐兆翎眼前。
男人的灵体十分不稳定,有些像是被抽干了仙力。
如果此刻化锦柒在这里,定然会震惊不已。因为这男人无论是相貌还是气质,都与那青子书相差无几!
“真会问啊……”青子书浅浅笑过后,面容突然变得狰狞起来:“我会出现在这,还不都是因为你!”
齐兆翎拧眉。
青子书这一激动,气息便又淡了一些,像是随时可能会消散似的,不过这并不能阻止他继续说下去:“我也是才想起来的,我想起来了……要不是齐清和祭天失败,仙力回流时带了一丝神力,我怕是还想不起来呢……”
齐兆翎静静地看着他,等着他继续说下去。
“知道你手上刻的那两个字是什么吗?”青子书调整了情绪后,立刻进入了正题,“那是你真正的名字,你其实是……沐七是……你们两个……然后我和小白……所以只要你们……”
“等等!”齐兆翎擡手制止他继续说下去。
青子书面露疑惑,显然没有意识到有什么不对。
齐兆翎观察着他的表情,确认他不是做戏,才肯定道:“你被下了禁语。”但凡被禁语限定的词句,别人都是听不到的。
……
好不容易接近了真相,却没想到会听不到,齐兆翎心情糟糕透顶,他将孟凡歌弄到了床上后,便准备离开。
然而一开门,就看到房门前站着两个小童,小童擡着一个大大的空桶,腰间别着精致的小罐子,似乎正要敲门。
“公子,这是您预定的仙水浴。”两个小童齐声唱道,声音糯糯的,十分可爱,可惜遇上的是个不会欣赏的人。
齐兆翎冷冷地看了那木桶一眼,正想说屋里的人睡了,不必伺候,可鬼使神差的想到他进来之前孟凡歌在梳妆台的诡异举动,以及那一瞬间晃过梳妆镜面的一道黑影,眸色暗了暗,改口道:“送去我房间,一样的。”
两个小童对视一眼,不知想到了什么,暧昧一笑:“好的,我们懂的!”
浴桶被小童哼哧哼哧地擡进了齐兆翎的房间,两人一个聚水,一个凝火,烧热了满满一桶温水,紧接着,他们又从腰间的罐子里拿出了好些红红白白的花瓣,撒进了氤氲的水汽中。
花瓣纷纷扬扬,落在浴水中。
“红颜花成人之美。”
“白灵花助享天道。”
“红白鱼水共合欢!”
待到两个小童笑着退去,贴心的为齐兆翎合上门,齐兆翎才反应过来他们说了什么,一时无语。
看来他真是想多了,孟凡歌叫人送来这一桶东西,确实有些小心思,但是目的却用在了别的地方。
“难道不是他?”齐兆翎走到窗前,轻轻地推开一条缝。
皇城上依旧是黑压压的一片,时不时泛起一阵金光,空气里弥漫着一股低气压,路上的行人少得可怜,家家禁闭门户,客栈里挤满了入住的房客。
一连几天,都是这个样子,兽族们迟迟不动,仿佛就是故意消磨他们的耐心,人族不动,也是担心对方有什么阴损招数,于是双方僵持着,谁也不敢先一步动作。
而这个时候,只需要一个契机……
“站住!就是他!抓住他!”
“别跑!——”
“往那边去了!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