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先生,”仲家树罕见的慵懒随意,在之前的四个面试者前,包括此刻之前,他都是一脸真挚的听对方的理念,诚恳的提出一些问题,现在,他整个人的气质随之一变,身体塌在沙上中,还顺便翘起了二郎腿。“鹿鸣志在未来,而摧毁者——也就是这只球队却要关注当下。论学识理论,我不如你,但论教练一支球队的资历,你跟我这种新瓜蛋子一样,也是新媳妇上花轿——头一回!我没有这个时间,也不敢把一支球队的未来交到一个只有助理教练履历的人的手里,希望你能理解。”
面对突如其来的大转弯,那双眸子瞬间变得黯淡,能量原路返回,就要回到原来的地方,重新走到樊笼之中。
“嗯,是的,我理会的,这也是理所应当的事情。”皇甫江慢慢的从沙发上站起身来,即使在极力控制,依旧掩藏不住满身的落寞。他又慢慢的摘下鸭舌帽,鸭舌帽下面的明显被精心打理过的头发依然一丝不苟。
他主动把手伸过去,“像鹿鸣先生这样的天纵奇才,是需要一个更好的教练才行,我不是那个更好的人,是我唐突了。”
他紧紧的握住仲家树的手,“多谢两位听我讲了这么多,这些年了,值了!”
“保重啊,再见。”他说完最后五个字,又把鸭舌帽戴回去,从沙发到门外,像是用尽了最后一丝心力。
随着门被重新关上,那支笔又回到了仲家树的手上,继续在空中画圈。
“我的仲大官人,人选已经见了不少了,有中意的吗?”兰惠心见仲家树眉头紧皱,知道他应该在做某种决定,于是试探性的问道。
“有了。”仲家树回答的很干脆!
“谁啊?”
“不如你猜猜看,”
“那个姓钱的?”那是今天的第二个面试者,年轻气盛,面目俊朗。
“绣花枕头而已。”
“是孙珂?”那是候选人中唯一的女性,有过女子职业联赛教练的履历。
“细腻有余,韧性不足!”
“那就是刘飞,既有战术,经验也够。”
“夸夸其谈,听起来说了一大堆,实际上什么也没说。”
“难不成是皇甫江?”
“为什么不是皇甫江呢?”
“为什么是皇甫江呢?”听到这个消息,再联想到仲家树送别皇甫江的场景,兰惠心的眼珠子差点掉到地上。
“第一,我喜欢他说的那八个字,严逼狠打,坚决回访!”
“那第二呢?”
“他够坚决,也够狠!”
“但是他毕竟没有单独执教的经历。”
“这恰恰是最重要的第三个原因。他迫切的需要一个机会,如果我不给他这个机会,就没有任何人再给他机会!他心里有一个火种,我只要稍微给点风向,他就能自已垒起一个柴堆,然后燃起熊熊大火!”
仲家树走到窗前向外看,城市正迎来一天中最忙的晚高峰时刻,路上车水马龙,就好像有无数人举着火把聚集在一起,那火把下面的脸是鹿鸣,是刘凡枫,是仲家树,是兰惠心,也是皇甫江。
“三个小时后给他发录用通知,明天下午两点前,我要在工人体育馆看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