达成共识之后，几人就开始讨论具体的细节。

白桦林一马当先，开始充当急先锋的角色。“那现在的情况已经很明显，想要把数据降下来，就得来一个拦腰砍。”他抽出一根香烟，只是捏在食指和中指之间，并不着急点上，“跟各位相比，我入行时间最短，有个不成熟的思路分享一下，大家看看行不行？”

“不行！”德国拉姆绍一家小酒馆里，一身休闲西装的阿德里安大幅度的摇晃着脑袋，脸上的肥肉也随之晃动，看起来憨厚可爱的样子。

对面的刘凡枫看着这个长着人畜无害脸的可爱的胖子，心里一点儿都轻松不起来。此人常年在西甲联赛位居市场总监的高位，任期内已经搭档过超过两手之数的主席和副主席，身份地位举足轻重！

这样的人，怎么可能憨厚可爱，人畜无害！

“要是在平常，我当然不敢打扰阿德里安先生的休假时间！”刘凡枫丝毫不在意对方不经考虑的拒绝态度，他继续说道：“西甲傲视欧洲，一方面靠的是人才辈出，在世界大赛上不断释放影响力，而另一方面，是因为管理层从来不会让自已处在被动，总是有的选，我说的没错吧？”

“这是自然！”阿德里安望着对面一脸真挚的刘凡枫，并不为所动，他用手指着窗外，平静的说道：“刘，你看见远处的阿尔卑斯山了吧，那山存在了一千年，成名一千年，阳光灿烂时漂亮，迷雾重重时也漂亮，它漂亮了一千年，所以成名了一千年。”

刘凡枫知道对方的意思，西甲过去强大，之后也会强大。因为西甲不仅人才辈出，还一直有的选。

“欧洲太小，我想阿德里安先生应该去一些更远的地方看看。”刘凡枫的眼睛依然真挚，只是语气不再客气：“格陵兰冰盖每年损失的冰块约2600亿吨，马尔代夫和图卢瓦随时会被淹没；亚马逊雨林去年消失了13000平方公里，东南亚棕榈油种植让本地的大猩猩失去了68%的栖息地；全球有接近一半的土地退化，撒哈拉沙漠每年南扩48公里；我想问问阿德里安先生，阿尔卑斯山虽然存在了一千年，还能存在一千年吗？”

“刘，我不是联合国环境保护专家，”阿德里安搓着肉手皮笑肉不笑的说道：“我也不在乎阿尔卑斯山还能存在多久，你知道的，我不是德国人，我来自伟大的西班牙！”

刘凡枫决定换一个思路！

“我们可以尝试用另一个思路考虑问题！”白桦林摩挲着十根不算修长的手指说道：“我们可以先主观臆测一下给我们好评的人的动机分布，然后从内部分化，把一部分好评转化为差评，接着就是在外部因素上下功夫，达到我们想要的数据。”

“这个也不用臆测，”刘玥插话进来：“都是深海里的王八，谁不知道谁呢？根据过往的数据，到目前这个程度，给好评的无非三类人，一是死忠粉，由于时间的原因，这一类数量会非常少；二是对篮球抱有某些期许的人，他们挑来选去，最后不得不选择鹿鸣；三是纯路人，他们往往随波逐流，能锦上添花，也会落井下石，这一类的人占据绝大多数！”

她得意洋洋的看向兰惠心，后者一个赞许的点头。

“好，那我们再聊一聊这三类人。”白桦林接过话头继续说道：“关于第一类，占比过低，信念感过强，最不易受影响，我们先不做分析。而第二类人，既然他们抱有某些特殊的期许，那我们就让这个期许破灭，或者让他们突然陷入到某种失望之中，他们就自然不再对我们有好脸色。”

“有什么具体的办法吗？”

“这一类人可能不会特别关注某一个人，但他们一定会特别在意某种形象。这一定是一个英雄的形象，这个形象出身草莽，在微末之时心怀大志，意志坚定！在得意时振臂一呼，拯救危局。这个形象要谦卑自牧，要有宽阔的胸怀，要有容人的雅量，还要有高尚的人格……”

“咦～”刘玥看着滔滔不绝的白桦林，似乎看到了扭着钢管舞的老书生，越看越别扭，忍不住打断道：“你说这么久了，我这双卡姿兰黛大眼睛，咋没发现白总原来是个文化人，能说这么多成语啊。”

唉，遥想当初，要不是弃笔从戎，谁还不是一身笔墨香气的翩翩少年郎啊。

“嘿嘿，是扯的有点远哈，”白桦林望向刘玥讪讪一笑，他不再分析，直接进入正题：“所以，要想从现在开始就改变局面，我的建议是——痛打落水狗，给鹿鸣招黑！”

骆士钊的眼神一亮，他周围看一圈，见大家都在认真思考白桦林的方案，特别是兰惠心，她似乎想起了什么，正在微微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