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刨起不大的一小堆粪土。
铁山在干活儿时就觉得手有些疼,也没在意,洗过手才发现两只手全都打起了水疱。水疱鼓起很高,铁山手拿筷子都感觉到别扭,奶奶看了抓过他的手,心疼得责怪道:“干活儿着啥急呀,看这大疱起的,疼吗?”奶奶说完拿着别在衣袖上的针,把铁山手上的疱一个个的挑破,再把里面的脓水挤出来,以免水疱越磨越大。
“不疼,没事的,奶奶,你看?”铁山拿起筷子,灵活地夹起米饭放进嘴里,安慰着奶奶。
铁山每天帮家里和二哥干着活儿计,他手上的水疱,起了又破,破了又起,现在手掌上已磨出薄薄的一层膙子。不知不觉间,铁山上学的日子就到了,奶奶已为他整理好了书包。铁山心里早已有了决定,他在晚饭桌上对爸爸、妈妈说:“爸、妈,我明天不去上学了。”
一家人全都停下筷子,所有人的眼睛看向铁山,沉默,屋子里一下子变的非常安静。
‘啪’,铁梁重重地把筷子放在桌上,手指着铁山:“你该上学上学去,咱家的活儿我能干,不用你操心。”他的脸色因为激动已经涨得通红。
“三哥,你放心上学去,我也能帮二哥干活儿。”铁香也对铁山说。
宝加和媳妇看着铁山,一时间竟说不出话来。奶奶是不愿意铁山辍学的,可是家里的现状让她说不出口,也不知道说啥才好?
“二哥,铁香,我知道你俩为我好,我也很想把书念下去。。。。。。”铁山说着停顿了一下,语气也是前所未有的平静。他转而面对爸爸妈妈:“爸、妈,我都上学堂两年了,再想念下去就得去朝阳或是锦州城里,那要很大一笔钱——我知道咱家现在没钱,我都想好了,等咱家有钱了,我再去城里念书,一定给爸妈、给奶奶增光。”
听了儿子的话,宝加深深叹了口气,唉,儿子说的是事实,以他家的现状,别说送儿子去城里念书,就是在黄家湾念下去都难。大儿子铁栋走了,二儿子铁梁身子骨还没有长成,家里这一大摊子重活儿全都压在铁梁的身上,让他感觉比子弹打在他的腿上还要疼痛。他腿上的伤恢复的还可以,拄着拐杖也能走几步路了,可家里的活计却一点儿也帮不上忙。铁山的力气虽然不大,可也能帮家里干一些活儿计啦。他看了看二儿子铁梁,又看了看小儿子铁山,心里有许多话想说,却一句也说不出来。
过了足有一袋烟的时间,妈妈才艰难地说出:“不去就不去吧。”说完,身子就像失去了力气似的缩了下去。饭桌上没人动筷子,安静的仿佛空气都凝固了。过了好一会儿,妈妈才坐直身子说:“都吃饭吧。” 说完拿起筷子率先吃了起来。
饭后,妈妈对铁山说:“明早去你舅舅家,让你舅舅带你去学堂和先生说一说,咱不去上学了,也要谢谢先生,明白吗?”
“妈,我明白。”铁山点头答应妈妈。
第二天,第二天,铁山把两只羊牵去山上,和二贵、铁成说了会儿话后,就动身向黄家湾跑去。好些天没跑步了,跑起来,他觉得自己的身体好像比以前更有劲了,也更加轻松了。他不紧不慢、一歇未歇就跑进了舅舅家门。
舅舅一家人都在,铁山和姥姥、舅舅、舅妈打过招呼后,就把自己辍学的事对舅舅家人讲了。姥姥抓着外孙子的手,眼泪不由自主地就流了下来;舅舅、舅妈心里也不好受,嘴里唏嘘不止。全家人虽然都为铁山的辍学感到惋惜,可也是毫无办法。。。。。。
铁山和舅舅来到学堂,舅舅把铁山辍学的缘由向先生讲述之后,先生的脸色是异常的失落、又深深的惋惜。先生伸出两只手,抓着铁山的两个肩膀在慢慢加力,铁山能够感觉到先生对他那浓浓的关爱。他忍受着肩膀上的疼痛,一双清澈的眼睛定定地看着先生。良久,先生才松开双手,拍了拍铁山的肩膀,一句话也没说。铁上忍住眼睛里的泪水说道:“谢谢先生。”说完弯下腰给先生深深地鞠了一躬。
隔了一天,铁山和二哥去地里送粪回来,就看到黄先生骑着毛驴来到他家门前。铁山跑过去牵过毛驴拴在马桩上,招呼妈妈把先生热情地请进屋。先生比铁山的妈妈小几岁,要管铁山的妈妈叫姐姐。他进屋问候了姐夫宝加的腿伤情况,说了些客气话后,就劝姐姐和姐夫让铁山继续念书。先生说铁山是个好苗子,不去念书太可惜了,只要铁山去他那里继续念书,他会分文不收的、并承诺一年后将把铁山送去城市里念书,一切费用也都由他来出。
宝加和媳妇从先生进屋的那一刻,就看出先生对儿子铁山的那份真挚诚意,可也叫夫妻俩为难了。让儿子铁山接着念书吧,这份情义太大太大、也太过沉重了,他们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