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都是要钱的,趁现在年轻、有力气,我想多挣点儿。”他和媳妇生有四个孩子,上边大贵和二贵哥俩,下边三娇、四娇两个姑娘。现在媳妇的肚子又鼓了起来,他们的第五个孩子也将在几个月之后降生。
“不行,我家不是有个亲戚在北票吗,他家男人就是死在了井下。听说尸首从井下抬上来时,身上和脸上都变了形,已认不出来了,哎呀,可瘆人的,听着都害怕。”她本就抱着男人胳膊的手一下子加了力,好像男人马上就要在眼前消失似的,她得紧紧抓着:“不行。咱家的事儿都依你,就下井背煤这事儿,说啥我也不让你去。”
陈风从媳妇的话里感受到浓浓的关心和决然的态度。当然啦,他坚持要去,媳妇也是拦不住的;不过,让媳妇为他每天担惊受怕,也不是他愿意看到的。他没下过井,可他听别人讲过井下的危险,知道下井背煤的风险——那是在拿生命去换钱。他深深地叹了口气:“好吧,不去。”他把胳膊从媳妇的手里拽出来,伸手拍拍媳妇的脸,轻声说道:“放心睡觉吧。”
这一夜,陈风失眠了,好多好多的往事不停的在他脑海里闪现。。。。。。迷迷糊糊中,爷爷去世时的轮廓渐渐清晰起来,他依稀觉得爷爷的神情充满着对命运的不甘和对儿孙殷殷的期望。。。。。。睡梦中他还梦见了过早去世的爸爸、妈妈,他们彷佛就站在炕沿前默默地注视着他,他从爸爸、妈妈的神情中,读出的是对人世的无限留恋和对世事的无奈。。。。。。
每天早晨早饭之前的一段时间,陈风都会和两个儿子一起活动一下手脚、打一会儿拳、或是指点一下儿子练功。今早,他把两个女儿叫过去:“三娇、四娇,你俩愿意练功吗?”
“愿意,”三娇高兴的抓着还不明白事儿的妹妹的小手,赶紧替妹妹说:“我俩都愿意。”
“好,爸爸教你们”他并不是迂腐的人。当初媳妇在给女儿三娇裹脚时,他看见孩子疼的直哭,就坚决制止了媳妇再给女儿裹脚。现在女儿愿意习武练功,他心里很是高兴,也会像教儿子一样去教女儿的。至于女儿能学到什么时候、练到什么程度,他不会有过高的期待,也不会去严厉地要求她们练得怎么怎么样。他只希望女儿通过练功习武,能起到强身健体,长大了遇见坏人时能够自保就行。
陈风蹲在女儿面前:“先从压腿练起,刚开始腿肚子会疼”他捏着三娇的小腿肚儿问:“怕不怕?”
“不怕,我才不怕呢。”三娇刚说完,四娇就抓着陈风的衣袖:“爸爸、爸爸,我也不怕。”
陈风伸手搂过小女儿,连说:“好好好,”三个好字。闻着女儿尚有奶味的小脸,他的心田像似荡过一缕湿润的春风,无比的舒畅。他抱着小女儿站起身来向大贵喊道:“大贵,带三娇去压腿。”
“爸爸,我也下去压腿。”四娇在他的怀里喊着,一双小手使劲地舞动着,想从他的怀里挣脱下地。他本想哄女儿过两年长大些再练,可想想四娇才几岁呀?不可能明白他的意思的,算啦,随她去吧。他放下四娇,看着女儿迈动着小腿跑到姐姐的身边,笨拙的模仿着姐姐的样子,就笑了起来,心中溢满甜蜜。
吃过早饭,二贵和三娇去放羊,陈风要带着大贵去割高梁。他家里养了七、八只羊,以前都是由大贵和二贵哥俩放羊割草,现今大贵十二岁了,也能帮他干些地里的活儿啦,放羊的活计也就交给了二贵。
他喊住就快走出院门的二贵,叮嘱道:“照顾好妹妹,爸知道你喜欢和铁山在一起玩儿,爸不反对,铁山是个好孩子,你要好好向铁山学。”他只能这样叮嘱儿子。
看着二贵点头答应后和女儿走出院门,他也和大贵带上镰刀,牵上毛驴出门向自家田地走去。路上不时的和遇见的人打着招呼,互相问候着今年的收成。
“二叔,我看你家那片高梁长势挺好的,收成一定不错吧?”对方是个和他年龄相仿的汉子,按辈份他得叫对方二叔。在村里,家与家之间都有着或远或近的亲缘关系,陈风是后来户,一般情况下就随媳妇家的辈份称呼对方。
“还行吧。就咱这破山坡地,能有今年这样的收成也算烧高香啦。”二叔性格直爽,说话也是瓮声瓮气,他问陈风:“你家的高梁长的咋样?”
“我家那块地,还不如你家呢!长势也比你家差一些。”他嘴上谦虚地说,实际上他家那块地的土质确实没有二叔家的土质好,长势却差不了多少。他清楚,那是他比别人付出的汗水更多。
“不能吧——咱村里谁不说你勤快能干?莳弄庄稼也是好手,我就佩服你这样的人!”二叔说着冲他伸出大拇指,话语中透着真诚。
“佩服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