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边各有两间厢房。铁山与严冰的哥哥说着话走进正屋,看屋内的摆设,铁山就感觉到要比自己家殷实得多。
铁山把手里的礼物递给身边严冰的哥哥,并说这是他的一点心意,客气一番落座后,严冰的哥哥问:“刘老弟,你这么年轻就当上长官,是啥职务?”
铁山:“我是排长,才当上不久。”
严冰哥哥:“你上过军校吧?听说你们和直军还在关里打仗?”
铁山:“我没上过军校,只在家乡念过两年私塾。一个月前,我们团就在山海关和直军交战,这次回奉天是负责训练新兵。”
严冰哥哥:“啊,听说那边仗打的很激烈?还死了很多人呢?”
铁山斟酌着回答道:“是很激烈,伤亡很大。”
严冰哥哥:“新兵训练完,你们还会去关里参战吗?”
铁山:“现在战争已经结束了,新兵训练完我们去哪儿?还不知道。”
严冰的妈妈过来打断他们,笑着对严冰哥哥道:“别说了,快去把你二叔、三叔和大姑、老姑都叫来。”说着又招呼严冰:“冰儿,带你女婿去街上买些肉和菜去。”说完把早已准备好的钱塞到严冰手里。
严冰脸一红,招呼铁山向外走去。她明白妈妈的小心思——她是想让街上的左邻右舍们都看到,自己有夫婿了,而且还是个年轻的长官。她能理解妈妈想要在外人面前炫耀一番的想法,其实她自己的心里也有那么一丝小小的得意,尤其是来到街上,感受到人们看她和铁山时羡慕的眼神,她就时不时的瞟一眼走在身边的铁山,心中感到无比的满足。当铁山问她,是不是给她那躺在摇篮里的小侄儿买啥礼物时,让她感受到身边这个男人的细致周到,心中更觉幸福、骄傲。。。。。。
而家里,严冰妈一边淘着米,一边招呼男人把待客的干木耳找出来,多泡一些;看看家里的酒还够喝不?不够,赶紧去买。家中的亲戚们先后到来,向严冰爸妈道喜,说冰儿没白等,真是命好,找了个长官做女婿。严冰爸爸笑着应对着兄弟姊妹的问话,欣慰得眼角的皱纹都舒展开来,微微发弓的身子也似乎挺直了许多。
严冰和铁山从街上回来,姑姑和婶子这几个小脚女人立刻围过去,接过他们手里的东西,关心的问这问那,夸严冰越来越漂亮,夸铁山长的一表人才,热情得让严冰和铁山——尤其是铁山,脸热心跳。之后,严冰把长辈们一一向铁山介绍完,铁山就被严冰的三叔拉过去,这位文绉绉的账房先生待铁山坐下后,问道:“小刘长官在哪支军队高就,官居何职?”
铁山:“我在陆军混成旅,是排长。”
严冰三叔:“你们和直军交战,战况如何?你看谁能赢下这场战争?”
铁山:“现在战争已经结束,直军失败了。”
严冰三叔:“啊,战争结束了,这么快?”看到铁山点头,严冰三叔又问:“小刘长官是哪里人,家中高堂可好?”
铁山红着脸说:“三叔您是长辈,千万别再叫我长官,叫我小刘就行。我家在辽西,妈妈身体还行,爸爸前些年大腿受伤,走路不太方便。”
严冰三叔脸上露出笑容,觉得铁山很会说话:“听你说话,是念过书吧?”
铁山:“我念过俩年私塾。”
严冰的二叔和俩个姑父不擅言谈,就三叔话多,这时,严冰爸爸看到桌子上的菜已摆满,说道:“老三,别说啦,上桌,都上桌,咱们边喝边唠。”
已挪至地中间的八仙桌上摆满了丰盛的菜肴,散发出诱人的香气。严冰爸爸说是都上桌,其实能上桌陪客人的都是男人,女人和孩子是不能上桌的,这是家家户户的规矩。就连已上中学的严冰的弟弟,中午回来吃饭时,严冰妈也是从桌上拨了些菜,盛了饭让他去灶台上吃。严冰的爸爸坐在八仙桌主位上,严冰的俩个叔叔和姑父坐在桌子的两侧,铁山与严冰哥哥坐在严冰爸爸的对面。
严冰把烫热的酒壶放到铁山身前,意思是让铁山先给长辈们倒酒。铁山起身拿起酒壶:“我不懂咱这喝酒的规矩,就先给严叔满上。”然后依次给严冰的叔叔、姑父身前的酒盅倒满,给严冰哥哥满上后,才为自己的酒盅倒酒。
严冰爸爸心中满意,他端起酒盅:“来吧,大家先干一杯。”看到全都端起了酒盅,便先一饮而尽。铁山酒量不行,想到是第一次来严冰家,便也把酒盅里的酒一饮而尽。之后,酒桌上,男人们围绕着铁山,边喝边唠,随着酒意渐浓,话也越唠越热烈。
桌下的严冰妈与她的俩个妯娌,大姑姐、小姑子几个小脚女人,忙完了灶台上的活计,已脱下绣着花的尖尖莲鞋,盘着腿坐在炕上,一边嗑着瓜子,一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