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言尽数关于茶道。
邻近黄昏程梨方才从永寿宫出来。
她坐在小轿之中,心中脑中都是今日与永阳公主说的话,柔荑紧攥,越想越是有些激动。
永阳公主口中的高人,程梨自是能猜到几分。
人多半是门阀九族中的陇西李氏,萧知砚的祖父。
转而,小轿将她抬回清风阁。
程梨下了去。
她正心有所思,毫无防备,亦毫无准备,进了卧房,脚步便滞了住,因为遥遥地,她看到了榻上有人。
那人一身龙袍,长身躺在那,正是萧怀玹。
程梨乍一见他,思绪便回到了三日前,心中有所波动。
别说她刚见过永阳公主,说了不该说的事,便是什么都无,也无法做到看到他来,心中平静。
迟疑之间,她也正想着,不知他是睡是醒,如此便退了几步,未再继续前行,想要返回暖阁略做思索,正这般间,刚动一步,便忽地听得那男人开了口。
“过来。”
亦如既往的冷沉,一如既往的命令口吻。
程梨害怕,但没有过多犹豫,慢慢上了前去。
她停在床榻一边,压下悸动,刚一过去,便见那男人睁开了眼睛,旋即昂藏的身躯不疾不徐地起了来,坐在了那床榻之上,抬眼,目光落到她的脸上。
程梨拘谨,故作镇静。
“以为你睡着了.”
萧怀玹一言未发,脸色冷沉。
程梨缓缓地攥了攥手。
他虽囚了她三日,但三日未见,上一次相见,还是他在萧知砚面前逼迫她那日,程梨不知他今日来干什么.
正这般提着心,呼吸微乱之际,见他起了身,负着手朝她走来。
“上次月事是什么时候?”
再度意外,程梨脑中警铃大作,
愈发地紧张,
没想到他会询问这事。
仅迟疑一会儿,
那男人已到了她身前,
她也便对上了他的视线,
答了话。
“上月,月中。”
此时正时腊月初,实则,她的月事上月月初便过了,为今已至少迟了五日,程梨无疑撒了谎。
那男人瞧着她,唇角渐渐泛起一抹凉凉的笑意,敛眉:“是么?朕怎么没发觉?”
程梨当即脸色烧红,转头别开脸面,心口狂跳。
俩人的第一次是冬月十二的那天,后续再见的日子,没有隔过七日,甚至五日,四日都没有。
程梨声音很小,再度答了话:“.三日,便走了。”
萧怀玹没说话,眯她一会儿,扬声唤了张明贤。
“传宋太医。”
程梨手指不自觉地握紧,轻抿了下唇,抬手掖了下头发。
不到半个时辰,那宋太医便匆匆地来了。
这期间,那男人的视线便没离过她。
程梨脱了绣鞋,上了榻去,纱幔垂下,只露出了半截纤白的手腕,手腕上搭着一层薄纱。
太医安跪一侧,静心为她搭脉。
她心中忐忑,周身上下犹如被架在火上烤,怕极了自己真怀了萧怀玹的孩子。
良久,太医方才收回为她诊脉的手,起身,朝着背身立在窗边的萧怀玹跪了下去。
“陛下,夫人有些受惊,但并无孕象。”
程梨的心就要跳到了口边,直到听完太医的话,暗地里,重重地松了口气。
萧怀玹侧头斜瞥,没说话,只微动头颅,让那太医退了。
接着,程梨便透过纱幔,见那男人朝床榻走来,到了床边,掀开轻纱。
程梨已经坐起。他立身靠近,大手扣住她的脑勺,使得人离他近了一些,那双幽深的眸子盯着她,要把她的衣服扒下来一般,寒声:“没撒谎?”
程梨心口起伏,不知道他为什么连这种事情都能这么敏锐,何况还有太医亲验。
程梨一口咬定:“没。”
那男人依旧盯着她。
程梨从他的眼中看到了些许杀意。
对萧知砚的杀意。
结合他来问她的月事,程梨有着种预感,萧怀玹杀心已起,一旦她怀了孕,他就会杀了萧知砚。
而她腹中的这个孩子,倘使恰好是个男孩,他就会立他为皇太侄。
自然,最终这个孩子,也根本就不可能继承他的皇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