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整两个礼拜,程嘉树那小混蛋竟敢日日夜半而归,去的还都是些乌烟瘴气的场所!
今天,她丢下学校里的事来这鱼龙混杂的舞厅,就是专程来找程嘉树的。
程咏薇兀自发了一会怔,休息室的门突然被人打开,一个少年走了进来:“姐,你怎么还在这?不是说了我不跟你回去么!”
桀骜的红色短发,半掩住那张秀气的脸,程嘉树几乎有些气急败坏地看着自己的姐姐。
他不过是跟朋友在舞厅里玩了两个礼拜而已,爸妈也好,姐姐也罢,用得着这样紧张么!
程咏薇当然知道他在想什么。
这种小大人般的心思,她也曾有过,不过那时她就善于掩饰,所以从未被人发现叛逆的一面。每个少年都会有这样的一段时期,对人生现状突然不耐,想要追求所谓的自由,喜欢新鲜感,喜欢刺激,标榜自己是这陈旧社会里的唯一一点新活力。
像程嘉树这样的半大少年,因为这种天真而真实诚恳丶鲜活可爱,却也因为这种天真而更容易为人所利用,走上危险错误的人生道路。
她明白,这种时候不能使用强硬手段,只能慢慢引导,否则的话,一旦激起程嘉树的反感,他就将真的走上歧路去了。
但程咏薇还是有些压不住怒意,从前的程嘉树整天黏着她在一处,在她面前也十分乖巧,从不会这样不客气地对她说话。
“程嘉树,你在这里怎么玩都可以,我可以不管你。”她揉了下太阳穴定了定神,站起来与程嘉树对视,眼神严厉:“不过,如果你敢碰酒精和吗啡,我不介意直接送你去警局。”
她冷冷说完,就看到程嘉树的一张脸又红又白,知道他是将她的话听进去了。她心里稍微好受了些,她毕竟还是程嘉树最心爱的姐姐。
“我知道了。”程嘉树右手握拳,有些生硬地答道,先前的气势已经去了一半。
“知道了就好。”程咏薇满意一笑,一时想到了什么,脸色微微不自然了下:“小树,你转过去一下。”
待程嘉树乖乖转过身去,她才快速解开身上旗袍的几个搭扣,从贴身的暗袋里拿出一样东西来:圆圆小小的一粒胶囊,却是市面上都买不到的强劲麻醉剂,药性足以迷晕一头大象。这是霍令辰从军部的研究所弄过来给她的。
“这迷药的药性很强,给你防身用。不许打架,实在躲不掉就用这个,听到没?”
程咏薇将胶囊放到程嘉树手里,表情比方才更加严肃,程嘉树却觉得自从姐姐进了燕华,还是第一次真正地关心他。
少年的直觉敏锐异常,他不知为何姐姐忽然疏远了他两年,如今看来,或许是因为在燕华压力太大,所以才无暇管自己这个弟弟吧。他听卓越那家夥说过,姐姐在大学里一直很忙,还受过一次伤,想必那些日子都辛苦得很。
他这么一想,先前对程咏薇的不满都烟消云散,露出一个释然的笑容:“姐,你自己也要当心身体,听说燕华功课繁重,你不要忘记休息。”
程咏薇微微惊异,心里涌起一种奇妙的暖意。
倔强少年的突然示好,实在难能可贵,她感动之馀,也稍稍减去了几分担忧:她的小树一直都很懂事,她该相信他才是。
“恩,我会的。”她略一颔首,伸手在少年肩上轻轻拍了一下,“那么,你好好玩罢,我先回学校了。”
她此时酒醒大半,神色平缓,行走间动作笃定,虽然罕见地穿了一身淡雅旗袍,一举一动却流露出了几分潇洒的气势,与这个时代推崇的淑女大大不同。
姐姐她,好像比从前更独立更坚强了呢。
程嘉树一直目送着她穿梭在人群之中的背影,直到那背影消失在暗沈的光线之下,才醒过神来,快步走到一间包厢前,打开门走了进去。
“嘉树,你小子去哪鬼混了,怎么去了这么久?!”
带他来的同伴丶叫作杜子铭的同班同学嚷道,眼里颇有些责怪的意思。
“抱歉,一时迷路,就耽搁了些工夫。”程嘉树朝他解释了一句,又向角落里坐着的那位行礼道:“劳三爷挂心了。”
“方才那位程小姐,怎么休息了这么久?难不成是已经走了?”那人语声低沈,一边漫不经心地享受身边舞小姐的殷勤,擡起眼淡淡地看向正满脸歉意的少年。
“家姐有要事缠身,不得已先走一步,我代她向三爷说一声抱歉。”程嘉树面不改色地解释道。
即使面对着华京黑道上的大人物,他也是不卑不亢,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