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出现,此刻在令昕身边的人,也许是我。”
程咏薇见她面上平淡,眼里却似乎正在怀旧,不可克制地流露几分惆怅,突然便想起来,她刚与霍令昕交往时,他似乎是对自己说过——他在年少时,曾经与傅家的傅婵芷私交甚笃,只是后来因为某些意外,便渐渐疏远,直至淡了关系。
此时看来,不管霍令昕是否已忘却旧情,傅婵芷却是丝毫没忘。
可是,傅婵芷不是已经与卓扬订婚了么?
程咏薇探究地看向傅婵芷。她并不认为,这个酷爱自省,待自己颇为严苛的模范淑女,会做出什么伤害他人的事来。
但傅婵芷接下来的话却让她稍稍吃惊:“咏薇,你可以用谴责甚至鄙夷的目光看我,因为我没能信守住自己的承诺。”
这秀丽女子突然面带愧色,淡淡说道:“咏薇,我与卓扬的婚约,已经解除了。”
原来如此。
程咏薇吃惊之馀,满目了然。她忽然觉得,这情形有些搞笑,她甚至还有心情作乱七八糟的猜想:所以,傅婵芷此番前来,是要向她宣战么?还是说,是来与她达成统一战线,一同对付霍令昕的另一位爱慕者?
她无厘头地猜想了一会,突然又觉得自己很无聊,便忍不住说道:“蝉芷,你是来向我宣战的么?”
傅婵芷几乎要露出一副见了鬼似的表情:“这,这怎么可能?!”
这场景实在百年罕见,程咏薇几乎要狂奔回房间,去拿相机来拍下这十足珍贵的一幕:华京的模范淑女,竟也能如此不顾形象,实在让她跌破眼镜了。
而傅婵芷意识到自己的二次失态后,也有些不好意思,不过这样一来,原本僵持的气氛倒是变得明朗许多。
傅婵芷含笑解释:“咏薇,我只是来向你传授经验的呀。”
传授经验?什么经验?难道是做淑女的经验么?
程咏薇顿时头大,连连摇手,谢绝她的好意:“不必不必,蝉芷,我要真心谢谢你,但你瞧——我这样的人,再怎么装模作样,也是做不了合格淑女的。”
傅婵芷扑哧一笑,被她这奇异的反应逗乐:“咏薇,现在的大选局势,人人都看得明白,令昕这次必定是能顺利当选的,到时候……你就是总理夫人了,而霍总理政务繁忙,作为政治家的贤内助,总要学习一些必要的社交手段罢?”
“且不说华京政界的大小宴会,总理若要接见外宾,总理夫人也是要陪同的……这些都是代表了一国面貌的,你可万万不能大意。”
程咏薇怔住,傅婵芷这些话都没错,但她竟从未想过这些事,她从未站在霍令昕的立场上,未雨绸缪地为他而进行能力上的修习。
她心里不知何样滋味,见傅婵芷意犹未尽,还有继续说教的趋势,便勉强笑道:“蝉芷,这些事我从未想过,被你这样一形容,更是格外混乱可怕。”
傅婵芷浑然不觉地答道:“我们傅家只有我和哥哥两人,从小便是被这样教育的,很多政治上丶社交上的手段,也都是专门教过的。——这也是为了将来着想。”
她这寥寥数语的解释,将自己年少时的辛苦一笔带过,并不有所介怀,想必也是早已习惯了这种严于律己的生活了罢。
而程咏薇却永远做不到这一点。
她这个人生性随意,最怕被什么沈重的东西束缚住。
她不是傅婵芷,她不能为霍令昕做到那一步,那样的生活,只要在脑海里稍稍一想,便觉得十分沈闷可怖。而如果对象是傅婵芷的话,就没有问题了罢?只要是傅婵芷,就不怕那些条条框框的礼节,不怕觥筹交错的各式应酬,也不怕一整天都保持端正的姿容,保持无可挑剔的举止罢?只要是傅婵芷……
程咏薇无法再继续换位思考,蓦地回过神,目光覆杂地看向傅婵芷:平心而论,这位傅小姐,的确比她更适合……做令昕的妻子。
忽然之间,她被自己的这想法惊住了。
她不敢深究下去,自己到底为什么会这样想,为什么会去思索霍令昕与另一个女子结婚的可能性。
她清楚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