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杳听得心头美滋滋,戳了戳旁边给自己切烧鸡的谢珩,笑吟吟道:“阿珩,卦象都说我与你天定良缘诶。”
谢珩将切好的烧鸡放在木碗中,放到温杳桌案上,抚了抚她的头:“所以我才遇到十一了呀。”
两人说说笑笑间,一个略有些胖的侍卫忽然走进来,对着谢珩抱拳:“主公,有几位老人要见您。”
温杳擡头看了一眼来人。
他叫白淙,是白泽的胞弟,也是阿珩的贴身侍卫。
前一世,这兄弟两帮着她做过不少坏事,后来结局也挺惨的。
这一辈子,阿珩尚在,他们也都还是意气风发的少年郎,当从心中所愿,建功立业,衣锦还乡。
不过说是胞弟,白淙却因喜食,瞧着却比白泽壮实许多。
谢珩放下切肉的匕首,朝着温父和温杳作揖,而后起身离开席坐。
温杳放下手中木箸,望着谢珩离开的背影,不知怎的眼皮子突突一跳。
……
回了丞相府,白淙带着谢珩去往花厅。
花厅里坐着一位两鬓斑白的老人,听闻谢珩入内,当即从席坐起身欲对其行礼。
“老朽见过丞相。”
“老人家不必多礼。”谢珩伸手将其扶住,温声开口,“听老人家口音,是蜀中人?”
“然也。”老人点点头,踌躇片刻,低声开口问道,“早闻丞相曾与温小将军共赴塞北,可曾见过林家二郎林子初?”
谢珩目光一动。
他命白淙去烧茶,又让白泽守在外面,这才引老人入座。
“老人家问林家二郎作甚?”谢珩问。
“实不相瞒,那林二郎并非是大周人,而是……而是……”
半盏茶后,一直缄默不语的谢珩缓缓启辰:“去岁十一月,子初率军抵御蛮敌,蛮人凶猛,所带将士倾数覆没,他也以身殉于玉门关。”
老人楞了片刻,抖动的手掌上,那盏茶水猛地摔到地面,登时四分五裂。
“他……葬于何处?”须臾,老人嘶哑开口。
“塞北,一片山清水秀之地。他在那里,无人会打扰他。”
老人踉踉跄跄起身,朝着谢珩作揖:“丞相,可否带老朽去看一看?”
谢珩思忖片刻,提笔画下一幅堪舆图,递给老人。又找了人,赠了车马护送他离开。
温杳来时,老人的车子将将离开丞相府。
“阿珩,他是什么人?”温杳见老人面生,便出口问道。
“外面人多口杂,到里面说。”
温杳遂与谢珩入内。
等到白淙给温杳奉来茶水,谢珩这才开口:“那位老人家,乃是西凉前朝旧臣,此番入京寻我,是为打探西凉前太子的下落。”
“西凉……前太子?”温杳一楞。
“嗯。若他不曾诳语,那么林子初便是西凉前太子。”
温杳:“???”
林子初游历诸国时,曾在西凉见到过前太子,也便是当今新帝的嫡长兄。
两人一见如故,以兄弟相称。
也是因此,前太子知道了林子初的所有事,包括他的身份。
后来西凉内乱,前太子遭到刺杀,林子初为他挡下致命一击,自己却不治而亡。
把林子初葬在西凉后,太子看透这腐败的西凉王朝,深谙西凉的衰败乃是必然,而他凭一己之力,是无法挽救这个大厦将倾的西凉的。
便换上林子初的脸,秉承他的夙愿,继续游历天下。
后来回了大周,与谢珩相识。
再后来便与温杳回了塞北。
再后来……他便与心爱的小姑娘,一同死在了玉门关。
谢珩垂眸,拨弄着茶盖——
“我与子初相识于江湖之间,初见他时总觉得他气度不凡,如今老人家一语,倒解了我心中疑惑。”
温杳默。
西凉前太子的事儿她略有耳闻。
人们都说那是一位宅心仁厚的储君,他心怀正义,总想匡扶社稷。
而西凉奸佞当道,朝廷黑暗——在前朝皇帝暴虐无道的治下,西凉频频暴起农民起义。
百姓为了躲避战乱,纷纷迁徙到大周。
若是他做了皇帝,也许有朝一日,西凉会成为与大周分庭抗礼般的存在。
想起曾经在塞北见到的,意气风发的少年郎,温杳如是想。
只是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