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雨鱼儿出,微风燕子斜。
丞相府中,长亭尽头,月牙白衣的年轻公子正在翻阅奏折,忽然察觉到什么,擡头看向前方。
雨幕之中,有个红衣小姑娘打伞而来。
小姑娘眉眼弯弯,声音娇俏软和:“阿珩,我回来啦。”
谢珩怔了怔。
十一……
是他的小十一吗。
是不是幻觉呀。
“十一?”谢珩试探地出口。
温杳慢慢走进长亭,收了伞脱了鞋履,扑进谢珩怀中:“这不是梦,阿珩我回来了。”
谢珩抱紧怀中小姑娘,如珠如玉的眼里沁了笑意。
那颗悬着的心也慢慢回归原位。
平安回来便好。
温杳在谢珩怀中赖了片刻,想起什么,将怀中的一封信和几片木牍拿出。
谢珩接过,打开仔细看了几眼,目光微凝。
是薛简谋逆的证据。
“辛苦你了,十一。”他收起信件,抚了抚温杳的头。
“这是我该做的。”温杳笑,随后抱着他的手摇晃起来,“阿珩我好饿,我想吃你做的苏记烧鸡。”
谢珩受不了温杳的哭和撒娇。
见到她撒娇,谢珩的心都软成了一汪水。
他吻了吻温杳的眉心,轻声道:“等我入宫,把信送给陛下,再回来给你做烧鸡好不好呀。”
“好~”
谢珩披了蓑衣,快马加鞭入皇宫,很快见到了天武帝。
将这些证据交给天武帝后,天武帝的脸色阴沈如水。
想不到,小虞侯的爪牙竟然伸到了朝堂里,还在他眼皮子底下隐藏了这么多年。
好得很,当真好得很。
“接下来,子机意欲如何?”天武帝将信件放在一边,端起茶盏小抿一口。
“臣以为,可请君入瓮,使其自投罗网。”谢珩垂眸作揖。
“好。”天武帝点点头,想起容璟,眼底淌过一抹心疼。
喻之在那样的地方,过的不如意。
都是薛简这老狐狸,害得他宝贝儿子入了天牢。
压下眉间戾气,天武帝又问:“听闻十一带了人离开长安,不知出去何事?”
谢珩便将温杳此行全部说出。
天武帝朗声大笑:“哎,不愧是寡人的小十一,这等妙计,也只有她这古灵精怪的小丫头能想出来。”
随后朝谢珩摆摆手:“回去陪陪十一吧。”
“喏。”谢珩作揖告退,又返回了丞相府。
给温杳做烧鸡的间隙,白泽来传信,说那外室子得知薛简将薛家老宅抵押出去了,气得骂了薛简一顿,正在回长安的路上。
谢珩手中动作不停,目光温润依旧:“设好埋伏,等他回来,直接将之拿下。”
“喏!”
等将烧鸡端给温杳,谢珩又会见了顾渊。
这段时间,顾渊做了谢珩的门客,发现其才华如传闻中一般,对其称赞之馀,更生出了敬佩之心。
现在,他是心甘情愿地做谢珩的门客。
但谢珩还记着他要科举,便叮嘱其在府邸好生备考,而且鲜少来打扰他。
所以看到谢珩时,顾渊还诧异了一瞬。
“主公今日怎的有了空闲?”顾渊起身作揖。
谢珩虚扶一把,温声开口:“庭均,有件事需要你去做。”
“但凭主公吩咐!”
半盏茶后,谢珩拍了拍顾渊的肩膀,将自己的手令递了过去:“庭均,此事成败在于你了。”
顾渊眼中染了一分肃穆,朝谢珩作揖:“定不负主公厚望!”
……
三月三日。
长安微雨。
一男子披着蓑衣而来,在长安城前勒马驻足。
片刻后,他下了马,朝着同福茶楼走去。
来到茶楼,薛毅左右环顾一遭,见没有什么可以的人,这才入内,又径直去了二层雅间。
雅间中,见到等候许久的薛简,薛毅立刻冷下脸色。
“薛尚书好大的威风,为给大郎还债,连祖宅都舍得抵押出去。”他走到薛简面前,居高临下地盯着面前人,眼露讥讽。
“祖宅地契在老夫手中,老夫想要如何便如何,还轮不到你在这里指手画脚。”薛简哂笑。
薛毅眼底闪过一分愠色。
片刻后他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