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杳与谢珩回了府邸,便直接去了温父的院子。
彼时的温父正在扎马步,瞥见温杳与谢珩面色匆匆进来,不免一楞:“十一,子机,你们怎的来了?不是下乡巡查去了么?”
“阿父,您没受伤?”看到温父安然无恙,温杳也是一楞。
“为父身子好的紧,你是听谁说为父受伤了?”温父挑眉。
温杳默。
怪她,当时一收到信便乱了阵脚。
不过仔细回想起来,这封书信……
温杳拿出随身带在身上的书信,细细一看。
而后面色一变。
信的末尾,有一行她之前不曾注意到的小字——
“有些事,望郡主与丞相适可而止。此外,那位婢女之命,吾收下了。”
婢女……幼白?
“阿珩,幼白他们可曾回到长安?”温杳侧头看向谢珩。
谢珩摇摇头,注意到这行小字,皱了皱眉。
“还不曾,我让人去看看。”
“我去让人查一查是谁送了这封信过来。”
“嗯。”
云徽柔望着二人离去,转头看向温父,朝他盈盈一拜:“阿父。”
“徽柔来了呀。”温父颔首,眼里露出一抹慈祥之色,“你也到年纪了,阿父找个媒婆给你说亲吧。”
“阿父……徽柔还不急,还想多陪陪阿父。”
云徽柔垂眸,娇羞的脸让温父不由想起了温杳承欢膝下时的模样。
他看着云徽柔的目光越发慈祥,伸手抚了抚小姑娘的发梢:“好好好,都依你。”
……
回了丞相府后,温杳一边召来影卫,去查这封信经过谁人之手,一边等着谢珩那边的消息。
很快,谢珩便回来了,只是面色有些不好看。
“十一,白泽他们失联了。”
“我沿途去找。”温杳抿唇,当即便要离开。
“我派了影卫出去,很快便能有消息。若你现下出城,我怕有不测。”谢珩伸手将温杳拦下,温声道,“那封信最后,是修书者对你我的警告。”
想必是他们查这桩失踪案,触碰到了谁的利益,所以才会有这封书信。
只是不知道现在白泽他们的情况如何。
温杳明白谢珩的意思,缄默片刻后泄了气,乖乖待在府邸等着影卫的消息。
十一月六日,影卫带着白泽他们回来了。
白泽白芨,还有几个影卫受了不同程度的伤,其中数白泽最是严重,一只胳膊和一条腿折了,若不是擡回来的及时,让亓清接上,只怕日后都要废了。
温杳见到这些人安然无恙,独独不见了幼白,心头一声咯噔。
“白泽,幼白何在?”在亓清包扎好后,温杳出声问道。
白泽抿了抿唇角没说话,只是蓦地眼眶一红。
“女君……对不住……我们尽力了,没能护住幼白……”须臾后,他沙哑开口。
温杳的眼皮子狠狠跳了跳,下意识扭头走出院子。
白芨和几个受伤的影卫跪在庭院中,见到温杳出来,齐齐开口:“请女君赐死。”
“为何要赐死?”温杳动了动嘴唇,问。
“我们在归途中遇到一帮死士,这群死士武功高强,且人数众多。他们是冲着幼白姑娘去的……我们拼力阻拦,折了好几个兄弟,最后实在不敌,眼睁睁看着……”
白芨咬了咬牙,“看着幼白被大卸八块,烹煮成汤。”
他们找到幼白的时候,幼白只剩下一块头骨尚还完好无损了。
白芨将幼白地头骨带了回来。
想到头骨,白芨解下背上布包,小心翼翼地捧在掌心,递到温杳面前:“女君,属下只找到幼白的……头骨。”
白芨的声音有些哽咽。
经过这么多日的相处,她早就把幼白当成自家小妹了。
天知道幼白被带走时,那撕心裂肺的惨叫听得她多么抓狂。
可他们所有人都被死士打成重伤,动弹不得。
她真的该死,她连妹妹都护不住,还怎么保护主公啊。
白芨正要举手自废武功谢罪,温杳忽然伸过手来,握住了她。
“你们尽力了,无需自责。都好好养伤吧。”温杳轻轻启唇。
她面色如常,说罢后弯腰抱起布包,扭头离开。
谢珩赶来时,便看到温杳失了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