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好像答应过他很多事，信口开河胡乱承诺什么的，年少时的祁颜没少做过，尤其是拿来敷衍厉泽宁的时候。

以前从没想过会被追债，厉泽宁也很上道的没催过债，以至于多年后，此夜此景此时此刻，突然温柔一刀戳之，祁颜好久没都反应过来。

“今天是什么日子，难道你又忘了？”如果不是医院里的一幕还在眼前徘徊，脆弱的厉二少模样甚是深刻，祁颜几乎都要扭头去扯一扯正用力抱着她的人，到底是哪里来的妖孽。

咬牙切齿？愤世嫉俗？郁郁不甘？

“我的第二十三个生日还剩下不到两个小时了，祁小姐若是再敢食言违约，我敢保证，别说这辈子，就是下辈子，你都不会又翻身的机会了。”耳边是厉泽宁阴测测的磨牙声，谑谑，恨不得就此咬住她的脖子，吸一口血再说。

事实只证明了一半是对的。她紧随厉泽宁重返厉宅是做到了，可是她没有算出结局是这样的。

妖娆的烛光，琉璃色葡萄酒，昏暗的室内，两面墙壁窗帘敞开，任由星光照耀，将房间内多生出几分晕染暧昧之色。

这一切布置的华美梦幻之际，速度亦是堪比火箭升空。祁颜看着梁伯在她说出要求后，不到两分钟之内就送到她手边，严格按着她的意思全然放好，一字不差。她想她是信任梁伯的，否则她怎么就没怀疑有哪里不对劲啊不对劲。

时间停止在23点30分，很好，剩下半个小时，她想勉强安抚混乱炸毛中的厉泽宁，应该还是可以的。

祁颜微微松了口气，至于其他的，明天再说吧。

葡萄美酒夜光杯，两人对桌而坐，祁颜大方地举杯碰撞，然后仰头饮尽，动作一气呵成，没有丁点做作。在厉泽宁看去，洒脱，诱人。

“这么个特殊的时间，你还有心情过生日，你让我说你什么才好。”连喝三杯，祁颜酒量仅止于此，晃悠着脑袋，十指交叉抵住下颌，撑在桌沿上，嘴角微翘，说：“什么时候你也跟他们一样了，说话不说全，做事做一半，剩下的一半也不知道想干嘛？”

“礼物呢？前几次你连人在哪里我都不清楚，这一次人在，却压根不记得。”厉泽宁学着她的样子，手托着下巴，笑的柔和，“是谁说过我以后的生日都要陪我一起过的？原来说的那个人从来没记得。”

“就是因为你生日，所以才和家里闹翻的？”脑海里有什么一闪而逝，祁颜捉不住，突口而出，说完后她就后悔了。

果然，厉泽宁神色一凛，气氛骤然降了几度，“他跟你说的？”显然，那个他指的是厉泽航。

“他是你爸爸，你何必气他。”不是回答的回答，就这么轻易捕捉了那道光，祁颜内咬着齿肉，撇开脸，“你如果非得像我质问，我当然没话说。可以后你们家的事情，不要再牵扯到我。”

隔着一张桌子，从来不是距离，他们跨过大洋和大陆，都没有将她从他的生命里消除，这是祁颜宿命的里的真实。

辗转，吸吮，这不是温柔的亲吻，是心中多种压抑得不到发泄而产生的暴力举动。他们每时每刻都在一点一点被压着，终于，厉泽宁不再委屈自己。

美酒的后劲的是强大，祁颜被推到至沙发上重重压着的时候，她竟然没感觉到疼或是愤怒，反而是被虐的快/感。难道她骨子里也有m潜质？

“失约这么多次，欠我这么多礼物，不如这一次全部给我，可好？”唇舌纠缠津液交缠之间，厉泽宁咬着她的嘴唇，继而亲了亲她的眉眼，半是戏谑半是深情。

眼睛是心灵的窗户，偏生厉泽宁拥有一双惑人的凤眼，介于男人与女人的妖娆风情，他用玩世不恭的姿态，将它们生生掩饰。此时，那里面一半的戏谑，比起另一半的深情，更让祁颜心惊，心疼。她情愿，里面盛着满满的深情，不论真假。总好过那一半的戏谑，那是厉泽宁对生命和自己的戏谑，无关他人。

薄凉的掌心，覆盖住那双眼睛，长长的睫毛在她的掌心刷动，痒痒的。绕过他的后脑，搂住脖颈，祁颜将他拉向自己，唇唇再次触碰，火与火的相遇。

“我把自己送给你之后，只怕会要你负责哦。”

“乐意之至！”

没有真假虚伪，没有半推半就，爱情的毒在欲/望的火焰里占有多重，他们或许不自知，但身体与灵魂的相继融合，祁颜是发自内心自愿的。这个伴着她长大，在她生命里肆意妄为的男孩，如今已经成了男人，她忽视过，却没有想要踢出她的人生。

他进入她的时刻，血脉紧张，骨骼紧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