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心宁正喊着,却被柳镇一手挡开,“让你妹妹把话说完。”
柳慕月实言相告,“女儿今天晚上,去花园后面的小屋,给一位老人送饭,看门的家丁可以作证。”
“老人?哪里来的老人?”柳镇将军困惑道,完全没有看到一旁的柳心宁,面色铁青。
柳慕月看了看柳心宁,不顾她的眼神威胁,说道:“我今天看大姐从外面带回来了一位老者,问过家丁后,知道他是因为不肯为大姐做衣服,被她关在家中。我可怜他一把年纪,还被人作弄,而且大姐不许人给他饭食,我于心不忍,才去送饭的。”
“有这种事?”柳镇惊诧万分,他一向教导女儿,为人要宽厚,尤其不能仗势欺人。他知道柳心宁任性,但总觉得是小女儿家撒娇,绝想不到,她居然会随便抓人回府。
他回头问向柳心宁:“你妹妹说的是真的?”柳心宁额头出汗,吞吞吐吐地回答:“女儿,女儿是请他回府来的,没有恶意。”
柳镇说道:“我去看一看那周师傅,若真是你请来的,他自然不会说谎地。”说完,转身就奔向花园。
柳心宁恶狠狠地对柳慕月说:“柳慕月,你给我等着。”说完,赶紧追着父亲而去。
阿彩看他们走远,便向柳慕月说道:“小姐还不去看看,只怕是一出好戏呢?”
柳慕月叹声道:“是她自己心肠歹毒,我不想看,看了只会心生冷意,睡吧。”
灯火一熄,房中黑暗下来,柳慕月的一颗心也沈下来。她知道,这只是个开始,经过这件事,柳心宁一定不会饶过她。
木冥在柳将军的书房中搜寻着,他想,点兵策对柳将军来说,意义非凡,一定会藏在最机密的地方。所以他尝试在每一个可能藏书的地方寻找,甚至以手叩墙壁,想看一看有没有暗室或暗格。
可惜找遍了所有机密的位置,都不见点兵策。就在木冥灰心准备离开的时候,他的目光扫过书架,却意外发现,在码的很整齐的书堆中,点兵策就在那里面。木冥失笑,看来柳镇将军是故意把点兵策放在最显眼的位置,即便有人看到,也不会相信,一本如此重要的书,居然会被当做寻常书本,光明正大地放在书架上。
他将点兵策放进衣服里,悄悄开了门,准备离开。
柳镇此时已经到了关押着周师傅的小屋,他先是问看守的家丁:“今夜,三小姐是不是来过。”
家丁直言不讳,“回将军,来过,三小姐给这人送来了饭菜,还嘱咐小人,一定要善待此人。”
柳镇听了欣慰不已,对柳慕月的慈悲之心很是赞赏。他走进房中,看到还没有入睡的周师傅。真的是个老人了,头发胡子都是白的,皮肤上还生着老年斑。柳镇对柳心宁的行为更加气愤了。
“老人家,对不住您,小女不懂事,都是柳镇家教失严。”
周师傅看了看眼前的柳将军,笑笑说:“不妨事,好在将军还有另外一个好女儿。老朽在这屋里饿了一天了,没有一个人来。刚才只听见外面的人叫了一声三小姐,就送来了这么美味的饭食,还是热热的呢。柳将军,你有福了。”
匆忙跟来的柳心宁,正听见老人这番话,更是怒不可遏。朝着父亲说:“父亲,别听他一面之词。女儿看他为平民百姓做了那么多衣服,却独独不肯为女儿做衣服,一定是藐视我们柳家,居心不良。”
“那你就把人抓来?”柳镇怒斥道,吓得柳心宁不敢再说话。“从小我就教导你们,不能仗势欺人,何况是一个年迈的老人。你现在就去你母亲房中,跪下思过,我要让你死去的母亲看着你,你要是偷懒耍滑,就是对你母亲的藐视。”
柳心宁压着心底的火气,诺诺地退了回去。心中还反覆筹划着,要如何报覆今日所受之辱。
柳将军这边,坐到老人面前,问道:“只是不知道,师傅为什么不肯为小女做衣服呢?”
周师傅一双眼睛黯淡了下来,说道:“将军莫怪,我不是针对小姐,而是,不肯为皇家做衣服,今日小姐说要做的,是选秀的衣服,所以我会坚持不肯做的。”
“那又是什么缘故?”柳镇将军好奇起来。
周师傅拍了拍自己那条残废的腿,笑道:“我不能对不起,自己这条被打残的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