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度过六七日,十分闲暇,每当思及柳府灭门之事,心上的伤口又被血淋淋地扒开,毕竟那是自己生活多年的地方,相处多年的亲人,一眨眼就没了,谁也承受不了如此负担。
她经常和习泫在军营中散步,她喜欢和他在一起。他轮廓锋利,眉若泼墨,面似桃花,他束发端正,一身浅绿色罩纱长袍让天地万物失色,只能感受到他的一派正气盎然,天生的真龙锐气。
然而每次那个寒媚欣都厚颜无耻地蹭上来跟在他身后,装作和他亲热的模样,而那副死皮赖脸的样子令柳慕月十分发指,恨不得让她碎尸万段。
而习泫碍于武功被封,一贯对别人冷漠的他也不知说些什么让寒媚欣滚远,见她也没做什么过分的事情,便一路沈默不语,就像风没吹过,你没来过,我视而不见。
柳慕月实在是无法忍受习泫那副没事人的模样,忍无可忍之际,她便独自转转,正预备回自己的营帐中时,忽闻不远地一处帐篷中传来女人的咳嗽声,这个军营中,除了她,熏儿和寒媚欣,她不知还有别的女人。
她加快步伐,慌忙前去那处,怎知一看便是眼泪汪汪,那女人长发慵懒地披散着,柳叶细眉,淡妆素裹,一身淡蓝的长袍衬得她身材高挑,虽未施粉黛,脸色有些惨白,嘴唇略显单薄,但依旧十分有韵味,绝美曼妙,不才,正是柳慕月那二姐柳萧雅。
她反应过来是姐姐时,冲进营帐中搂住姐姐,柳萧雅见是妹妹,自当感慨万千,竟也情不自禁地流下眼泪,没想到竟能在此处重逢,造化弄人啊,造化弄人。
而后,柳慕月单刀直入,询问她为何在寒媚欣的军营中。
她叹了口气后,娓娓道来,她从柳府出逃许久,饥渴难耐,最终晕厥在寒媚欣的营帐前,多亏她的人救了她,她还用药治好了她的脸。
柳萧雅的眼泪好不设防地脱落下,拍着她的手,道:“慕月啊,是姐姐对不住你,明明是姐姐撒的毒药,却连累了妹妹你坐牢,那阴暗潮湿,暗无天日的地方可是把你累坏了,都怪姐姐,都怪姐姐,妇人之心,陷害与你。”说着,柳萧雅擡起手往自己脸上扇去。
柳慕月立即擡手劝阻:“姐姐,没事,你不要埋怨自己,姐妹重逢实属不易,不要总谈这些伤心事。”
她顿时明白了,她没有看见她的姐姐说到一半后嘴里没声了。
柳萧雅不停地咳嗽,想呕吐,她见姐姐脸色如此苍白,紧忙扶她上床,见桌子上有草药包,便抡起袖子,给她姐姐熬药,一面熬药一面流汗,还对萧雅说:“姐姐,你好生歇息,妹妹我给你熬药,不要担心,我会陪你的,水土不服是小事。”
卧倒在床上的柳萧雅,有些犹豫,到底要不要告诉妹妹那件事。
那两月中,柳萧雅水土不服一直在营帐中,因这四处没有什么人群走动,外面发出的声响她都能听得一清二楚。
近几日,她总是听到外面来的探子慌忙跑去寒媚欣的营帐中说些什么,而她的营帐于寒媚欣的窗户隔得不是很远,她侧耳倾听,模糊听到什么茯国,缔国,两军交战,她隐约感觉到大事不好,两国肯定要发出什么战斗。
如果说出这事,寒媚欣肯定不会饶了她;若是不说,又怎么对得起面前善良的妹妹。
她陷入了沈思……
营帐外,只见柳熏儿拉着木冥的手,嗲声嗲气地说:“冥哥哥,你陪熏儿玩嘛。”他面露为难,脸色潮红,见柳慕月正在营帐中看着他,立即扯下她的手。
他木冥,此生只爱柳慕月一个女人,至死不渝。
而柳熏儿顺着他的眼光望去,望见了柳慕月那个贱人,她气得牙痒痒:我哪点比不过那个贱人,凭什么木冥哥哥那么喜欢她,连正眼看我一次都没有。柳慕月,我之前就与你不和,此次你又抢我喜欢的人,我定与你不共戴天。
古人重逢,有道是几分欢喜几分泪,缘劫缘劫,既有缘,便藏劫,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