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春,你不跟我好了吗。”裕次酸溜溜地一屁股挤开宍户,哀哀戚戚地哭求。
宍户掉了一地鸡皮疙瘩,一万句恶心僵在舌尖吐不出来,搓着手臂去找还没通知到的千岁了,匆匆的脚步看起来更像落荒而逃。
松田和青学的几位前辈围坐在会场外面的一片绿地上,人圈中间颇为神圣地供着两只耳麦。
这里是迹部的欧式庄园外部,离宴会场直线距离最短的地方。翻过墙就能看到那个用来打表演赛的露天网球场了,可谓隐蔽又便捷——如果计划进行得顺利,A组的人会把贴片证据带出场外,松田他们需要及时接应。
“拿到贴片你就报警,这样就人证物证俱在了。”
“报警你总会吧,1-1-0,你摁一下就接通了。”桃城悉心得像看了三年油管护理课程才敢头一回给婴儿换尿布的人。
越前:“Momo前辈,他不是弱智。”
松田拾起一只耳麦靠近头侧,正好听到了耳麦的另一端,宴会徐徐开幕的盛景。
施坦威钢琴的琴槌敲响了第一声,小提琴的琴弓与琴弦揉出长音,有人提着大裙摆踏着音乐旋舞,两个穿着不同气垫的运动鞋的人像小浣熊一样从晚宴餐台上摸东西吃,明明滴酒未沾却醉醺醺的人拖沓着夹板凉鞋,像个超然物外的神棍。
54|偷天换日
“紧张得我想上厕所了。”桃城抱着盘起来的腿。这种明知道有事会发生,但时刻又还未到来的等待最为焦灼。他频频低头看表,但刚刚表盘上到底显示的数字是多少,却一点印象都没有。
“憋着。”海堂已经过来会合了,觉得桃城拉拉杂杂的小动作很叫人烦。
耳麦忽然呲呲地有了别的动静:“星野睡出现了,走的表演赛选手通道,”是桦地的声音,这种硬邦邦、敲一棒子都会在地上直板板振两下的声音,在此时显得相当可靠,“行动开始后我们会保护他的。”
松田握着耳麦的手攥紧了:“拜托你们了……”
“好吃啊这个!超级唔麦,太厉害了太了不得了这个口感!”插嘴的人在嚼什么软乎乎的东西。看不见画面,松田只能通过声音推测,感觉那头的人像是从天边撕下了一片云朵塞进嘴里品味,然后腮帮鼓鼓地说着话。
“是吧是吧,我就说!我以前在迹部这里吃过一次的,回去好久都忘不掉!”另一个人好像在捣蒜似地点头,耳麦也跟着传来天旋地转似的杂音。
海堂:“忍足谦也和向日又是你们两个,闭一下麦啊!”
桃城和越前双双低下了头,盯着自己呱吱乱叫的肚子。
“饿了。”越前言简意赅。
“我不饿,我不饿!”杯盏相接的刹那,玻璃的碰撞,液体的颤抖,清脆又刺耳的声音在耳边延宕。但很快就被大久保的笑声压了下去。
面前的人是东京排名靠前的商社的经理,一句「不用先去用餐吗」只是他疏离的客套话,但大久保却嗅到了机会的甜香。他抓紧和经理碰了杯,面上堆花,额头和两颊都在泛油光。
开玩笑,他从进来之后就没见过那个迹部家大少的尊荣。像大久保这样的中小型商社只不过是大财团的配菜而已,他要是能和迹部搭上一两句话就算赚到,但预期里他就没肖想过那种东西。像面前这位这般的大商社,才是他此行的主要目标。
他记得这家商社的制药开发相当出名。不知道致幻剂贴片的事情……要是连大商社都下水蹚一脚的话,那他的庇护伞就稳了。
大商社经理似乎打算去餐台。大久保贴了上去,赔着笑给人灌耳音。而经理则始终保持着微笑,只是那份笑容是贴在皮上的,不要说深入眼底,就连眼风也没多赏他一分。
大久保眸光一黯。这明显是还没把他放在眼里。
他闭上了眼,狠下心快步抢在了经理的前面。果不其然捕捉到了经理脸上的不耐。大久保连气息都不太稳,用只有他们二人能听到的声音说:“有一桩很好赚的大生意,不知贵社感不感兴趣?”
经理迅速收起了不耐,勾起嘴角偏头道:“哦?说来听听。”
大商社的经理,那是商业场的浑水里摸爬滚打过多少年的老狐狸。即便如此作答,他其实依旧没觉得这种小商社能搞出什么能令他都心动的东西来。
餐台的前菜区有现烤的硬欧面包片配鲟鱼籽酱。黑色的小颗粒鲟鱼籽有奶油般的口感。但因为野生鲟鱼量少,而鲟鱼籽又被裹在筋膜块和鱼油中,剥离提纯这样的食材工序繁杂。所以一小盅特级鲟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