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析扬刚准备拿着香味当下饭菜,突然听到一声轻唤:“封析扬。”
他抬头,发现了门外有一道长长的人影。
人影的两只手上分别提着什么。
是竹韵。
心里明明乐开了花,嘴上却装模作样:“我就知道你舍不得丢下我一个人。”
竹韵作势转身:“这么自信,试试看我到底舍不舍得。”
封析扬一个箭步冲上去将人抱住,咬着她的耳朵:“你舍不得。”
竹韵笑着推开他:“还没吃完饭。”
封析扬叹道:“孤家寡人,哪有胃口。”
“你少来,自己要逞英雄就别在我这卖乖,”竹韵把手里的保温桶塞他手里,“接着,重死了。”
封析扬从值班室将小电视搬过来,有爱人陪着,听着电视里热热闹闹的新春祝福,勉强算是吃了顿还算可口的年夜饭。
临近午夜,外面陆陆续续响起“噼里啪啦”的鞭炮声。
竹韵有些紧张地看着封析扬,握紧了他的手。
封析扬拍拍她的手背安抚:“这种鞭炮声没事,我有心理准备,而且,我现在好像对突如其来的响声虽然还是会紧张,会心跳加速,但是已经不那样惧怕,可以克服。”
祝愿你放下心来,陪着封析扬过了十二点,也算是守了夜,竹韵打了个哈欠,准备回家。
封析扬莫名心里发慌,他拽着竹韵:“这个点不好打车,要不,你去值班室睡,我在办公室沙发上对付一晚。”
“没事,”竹韵拍拍他,“多等一会肯定有车,明儿一早还要去给老师拜年,礼物还在家。”
封析扬拗不过她,怕有警情电话,又不敢离开办公室太久,只能站在窗户边看着竹韵出了大门。
竹韵等了半天,好容易看到一辆打着“空车”灯牌的出租车。
她拦下,又回头冲楼上招招手,拉开后座上了车。
“才下班啊,警官。”司机的声音闷闷的。
竹韵有些困,没太在意,只淡淡地“嗯”了声,报了小区,闭着眼小憩。
一路畅通,不出二十分钟,出租车稳稳停在小区外。
竹韵睁开眼,从包里拿出一张一百元:“不好意思师傅,没有零钱。”
司机没说话,接过钱,数完了零钱,扯下戴着的口罩,回头对竹韵笑:“没关系,找零拿好,新年快乐。”
竹韵脑子里“嗡”的一声,心脏猛烈跳动,仿佛要从胸腔里蹦出。
是他,那个满脸伤疤的人。
竹韵四肢僵硬,觉得无法动弹。
那人的手又往前送了送:“找零,拿好。”
竹韵根本不记得自己是怎么接过了零钱,又是怎么下的车。
站在小区外,耳边是震耳欲聋的鞭炮声,可竹韵好像什么都听不见。
门卫大爷扯了她一把,一根窜天猴从她刚才站着的位置“嗖”地飞过去。
“不要命啦,”大爷冲竹韵喊,又对那边几个放烟火的小孩儿喝道,“不看着人,要死啊。”
竹韵迷迷蒙蒙地向大爷道了谢,被抽去了灵魂般往家走。
“哎哎,姑娘,”大爷跟在后面喊,“真是不省心,钱掉了。”
竹韵一点也没听见,还是大爷捡起来硬给她塞进手里。
“这姑娘,中邪了?”大爷自己说完连“呸”了三口,“大过年了,不吉利。”
竹韵靠着肌肉记忆,机械地上楼,机械地开门,进门连鞋没换,连灯都没开,直接坐在了地上。
老五老早被鞭炮声吓得躲在沙发底下,听见开门声原本还高兴着靠山回来了,结果半天没等到竹韵找他。
趁着一阵子鞭炮声变小的空档,它钻出来,发现铲屎的就坐在门边。
老五飞奔过去,一下跳到了竹韵的腿上。
竹韵被老五的体重冲击压醒。
她摸了摸猫头:“老五乖,去一边玩。”
竹韵说着从包里掏出手机,拨号的手指还在发颤。
电话只响了一声便被接通:“阿韵,到家了?”
“我又看到他了,又看到他了。”竹韵的声音几乎带上了哭腔。
电话那头是一阵椅脚在地上挪动的声音。
是封析扬猛地站起来移动了椅子:“谁?那个脸上有伤疤的人?”
“是他,”竹韵稳了稳心神,“我打了辆车,司机是他。”
“车牌记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