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外飞雪漫天,育雏室依旧温暖如春。
赵雪妮坐在墙边的干草堆上,专心致志地啃一块透心凉的奶砖。
奶砖冒着寒气,刚吃进去第一口冰得她牙根一酸,但第二口、第三口就适应了这种冰爽。
许漠拉来一把椅子坐到对面。
吉他确实能看出来太久没弹,已经不是需要重新调音,而是一根一根地装弦。
许漠的音感一定很好,每装上一根琴弦,随意拨一下弦就能判断音准。他慢慢拧着琴把上的琴扭,侧首垂眼,睫毛长而翩跹。
赵雪妮差点以为自己这支奶砖都含酒精。
不然她怎么会醉醺醺,觉得许漠看向吉他的侧脸都这样温柔深情。
夜已深,屋外的雪花静悄悄,唯有育雏室里的孵化机嗡嗡作响,但声音不大,像昆虫振翅时的呼吸。
“你……”太安静时,赵雪妮总想找点话题,哪怕是硬聊,也比在沉默中听见许漠和自己的呼吸声要令人放松,“你家以前开的那小卖部,后来咋不开了?”
那个年代镇上开小卖部的人家并不多,何况许家情况特殊。
雪林镇是大兴安岭山脚下的镇子,又因接壤俄罗斯,六七十年代有许多俄国人跨越国境去山里卖洋货,留下来和当地女人结婚生子的也不在少数。许漠爷爷便是其中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