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我便来到了东京,打工赚取学费。”
“大致便是如此了。” 照井澈说完,便不禁感觉有点口干。 关于自己的往事,照井澈没有什么好隐瞒的,即便他隐瞒,多半以相泽家的实力,查他个底朝天应该也是分分钟的事。 不对,别人好像已经查完了。 那没事了。 然而在他口中平淡如水的故事,听在相泽爱梨的耳中。 却远远并非那么平淡。 她抬头看着照井澈,眼眸中满是愕然。 “你的父母……还有妹妹……” “嗯,已经不在了。” 照井澈笑了笑,平静的回答道。 关于这件事,他以前从不主动与外人提起。 曾经的高中生涯中,即便是有人问起,他也是像这样一口带过,显得满不在乎的样子。 或许就是因为如此,他才会被当成怪人,被人疏远吧? “你是怎么……坚持下来的?” 相泽爱梨有些不敢置信,在她的世界观中,父亲的缺失以及母亲的掌控对她来说已经是能够承受的极限了。 原来他背负的事情,如此沉重。 和他相比,自己的那些所谓痛苦,根本就是鸡毛蒜皮。 又怎么好意思说得出口? 她根本无法想象,照井澈是如何在这种经历中幸存至今。 “活着呗。” 照井澈脸上的笑容缓缓消失。 “不然还能怎样,哭?” “可就算哭,又有什么用呢?” “如果连我也不能好好活下去,那这世界上就再也没有能记住他们的人了。” 一字一句,宛如千钧重锤一般敲击着相泽爱梨的耳膜。 照井澈语气平淡,神色依旧平静。 但心中却已如饮墨一般苦涩。 对于这一世的双亲和妹妹的事,因为他知道即便怎样也绝无可能挽回,所以已经彻底放弃了。 他所能做的,便是用尽全力将悲伤从自己的大脑中赶出去。 只留下记忆。 然后独自一人,继续生活。 这对他来说并不简单。 就像相泽爱梨说的,他差点没能坚持下来。 在一个个从噩梦惊醒的深夜里,跌跌撞撞地跑进父母和妹妹的房间…… 看到的却是摆着三张黑白照的灵台。 那种噩梦与现实重叠的感觉,无法用言语描述。 事实上,照井澈也不止一次地想过放弃,梦想着能再穿越一次,回到修学旅行前的那个夜晚,但绳子系好了又被他取下,从江边的栅栏翻过去又翻了回来。 终究还是撑到了现在。 血肉模糊的伤口绝无复原的可能,结出的血痂被他自己一次次撕开又再度结痂,事到如今,已经变成了一团毫无痛觉的惨烈疤痕。 而如今的照井澈,也已然能够带着这段记忆,坦然活下去了。 听到照井澈的回答,相泽爱梨心中难过,想要出言安慰他。 可踌躇了半天,却又不知该如何开口。 抬头看向照井澈一如既往的平静神色,又发现他好像并不需要自己的安慰。 于是只能低头,沉默。 两人就这样,躺在宽敞的卧室大床上,轻轻依偎在一起,在沉默中倾听着彼此的呼吸。 “抱歉把气氛搞得这么沉重。” 照井澈笑着,抬手揉了揉少女柔软的金发,后者本能地想要制止他,却又偏偏无法动作。 于是只能撅着小嘴,任由他摆布。 “今天就这样吧,等明天来,我在听你讲讲你的事。” 感觉气氛实在有点沉重,再加上这是出于自己的原因,照井澈感觉有点不太自在,便轻声开口。 关于相泽爱梨的事情,其实他也并不着急,只是希望能借此拉进一下两人之间的距离,好让后续的信任度提升的更容易些。 早一天晚一天,没什么区别,刚好照井澈现在有伤在身,需要时间休息。 于是他便起身,准备离开。 可刚刚撑起身体,他的腰间便被两只纤细的手臂环住。 “……不许你走。” 照井澈转头,便看到相泽爱梨那飞起红霞的小脸。 没想到傲娇少女居然会自己主动抱上来,照井澈心中不由得一跳,便毫不犹豫地躺了回去。 “嗯,那我等你睡着了再走。” 这话出口,照井澈便清晰感受到怀中少女的心跳陡然加快。 相泽爱梨抬眼,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照井澈,发现后者也正看着自己,竟不知为何有些害羞,便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