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吧,你能做到的!”
秋成夜为自己戴上了一副蛇的面具,又为古森元也戴上一副犬的面具。
她牵着古森元也走入金碧辉煌的大厅。
“一定要握紧我的手!”
在华丽的穹顶之下,乐音已经开始流淌,五颜六色的裙摆旋转开花,戴着不同面具的人或奏乐或跳舞,人群熙熙攘攘,欢笑不断。
古森元也觉得自己像不小心跳入大海的一滴小水珠,而海正疯狂地沸腾着,他在狂欢的人群里无所适从,只能尽力跟上前方的秋成夜。
他们从门口一路挤到了舞池中央,窥探的视线从不间断,而满头大汗的他们完全顾不上这些。
灯光很是灼热,照耀得墙上的壁画都开始融化,壁画中的人与物都开始摇摆。
秋成夜转身,与古森元也面对面站着,她将两人相握的手抬起,在她自己的手背落下了一吻。
而在古森的角度看来,对方像是在亲吻他的手背,但他来不及害羞。
“从狐步舞开始吧,搂住,”秋成夜说道,她把古森的手放到自己的腰间,“就像散步一样,它是休闲而舒缓的,跟着我的节奏、跟着音乐。”
古森元专心致志地学着,他是个很有悟性的学生,很快便上手了。
二人慢慢地加快着节奏,从单调转为复杂。
古森的脚步越来越灵活和热情,他先跟随着秋成的肩膀、胳膊、腰肢与腿跳动,后来就跟随着音乐跳出自己想要的步伐。
一切都是无序,舞蹈也不用在意约定俗成的规则,只需要这般搂着、拥着、跳着,享受此刻的快乐、自在、轻松,就这样忘掉自己!
血淋淋的白纱裙飘扬着、旋转着,那些血渍被全数抖了下来,化为一朵朵鲜红的玫瑰。
他们从这头跳到那头,花就从这头落到那头。
当纱裙重新变为那抹洁白无瑕的云时,秋成夜快活地转了一个圈,消失在了喧闹的人群里。
然而古森元也伸出的手没有落空,一个戴着夜莺面具的人自然而然地牵住了对方。
“继续跳吧!”和秋成夜一模一样的声音。
她穿着浅蓝色的裙子,舞起的裙摆如同层层叠叠的海浪。
“她呢?”古森元也没停下脚步,气喘吁吁地问。
夜莺面具放声大笑:“她去给你准备礼物了。”
“不用担心,她很快就会回来!”另一个猫咪面具喊道。
舞池明明如此宽敞,却又如此拥挤,里面有多少人?几百人?几千人?
古森元置身其中,与狂欢的人群共醉、共舞。
时间仿佛变成了一个不属于这个世界的东西。他不知疲惫地跳着、舞着、摇晃着,他忘却了恐惧、忘却了迷茫、忘却了拘谨、忘却了烦闷的压力……
乐曲的节奏越来越快,舞池仿佛也在跟着人一同旋转,壁画上的人快要挣脱出来。
耀眼、炫目,强烈的灯光点燃了满舞池的玫瑰花,一簇簇火焰腾起,却根本比不过人们体表的温度。
在火焰腾起的瞬间,古森元也找到了蛇面具的秋成夜。
“你怎么现在才回来?”他的语气里带着埋怨。
不知是不是受现场的气氛所影响,古森觉得自己的每一个情绪都被冲动所笼罩着放大了一百倍。
“抱歉抱歉,”秋成夜笑吟吟地伸出手,“让我们继续跳吧。”
古森元也小心翼翼地包住包住秋成夜的手,他摩挲着对方纤细的五指和薄薄的茧,觉得自己整个人仿佛溺在了一个蜜罐之中。
“嗯,继续跳吧。”
舞会只会愈来愈热烈,失去时间感的人们被欲望困于其中,想走也走不出去。
直到再也抬不起活泼的腿、迈不出快乐的步伐,他们才不舍地退场。
他们从火堆里冲进雨幕,让大雨浇灭掉剩余的火热,回归到各自的平凡日常中。
回过神来时,大厅里只剩下了三人。
管弦乐团也离开了,只有留声机在播放着歌曲,一个穿着军装、戴着军帽的高挑身影对着空荡荡的舞台指挥。
秋成夜和古森元也终于停了下来,他们对视,看到对方和自己一样狼狈而精疲力尽,又大笑了起来。
“时间到了,误入者。”
指挥者转过身,打断了二人。
古森元也发现指挥者竟是这场舞会中唯一一个没有戴面具的人。
她的容貌同秋成夜一样